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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梳妆好了。”丫鬟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十分突兀，算是一个提醒。三殿下这走神的习惯已经好久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每次都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毛。
目赤鸿思绪被打断，也没表现出来明显的不高兴，开口打听，“侧妃现在在哪里呢？”
“侧妃娘娘早上起来打扮好就去后殿了，说是几个月前订的首饰做好送过来了，这会应该在试戴呢。”她不算笨，有的时候反应甚至更机灵些。
“一会等她挑好了首饰就告诉她我稍晚一些要去苏府的事，问她是不是要一同去。”目赤鸿睁开了眼盯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边吩咐了一句，可神色间却都是毫不在意。
小丫鬟领命，带着外殿等候差遣的一众仆人退了出去。
“霓虹姐姐，你说三殿下到底是不是宠着侧妃娘娘的啊？”见她出来传话，被打发一同前去的小丫鬟问她，“若说是宠着的，平时也没见殿下有多关心侧妃娘娘。可若说是不宠爱的，偏偏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娘娘，去哪里有什么事情也是仔仔细细地告知。”
“你别想了，三殿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猜到的？”霓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教育着，“以后别叫我霓虹了，今天三殿下起来的时候让我改名字叫思羽。”
“思羽？”小丫鬟愣了愣，“这不是三殿下上一个贴身婢女的名字吗？听说这婢女从小伺候着三殿下，跟殿下的情谊不是谁都能比得了的，不过听说后来死的也挺惨的。”可小丫鬟不在意这些，她只以为三殿下让霓虹姐姐改了名字是准备重用她的意思，满眼都是讨好，“霓虹姐姐你这次是被三殿下挑中了的啊！”他们谁不知道这宫里面的主子，除了二殿下之外，就数三殿下最好侍候。哪天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怎么个惨法？”可思羽却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只听见了后半句似的抓着小丫鬟问。承了这个名字，思羽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听说是为了救侧妃娘娘的哥哥死的，”小丫鬟欲言又止，“说是之前这名叫思羽的姑娘随着三殿下去了德州城，不过那次德州城被敌军偷袭了，她正好被苏将军从帐篷里面赶出来，替苏将军挡了一刀，就死了。”
思羽退出帐篷点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机灵的守兵进来，她家三殿下要问话，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解解闷，挑一个会说话的总是没错的。
可思羽怎么也想不到，这挑进来的守卫兵这么能说会道。
用了些点心，又喝了些粥，目赤鸿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解了昨天的酒腻子。可这刚进来陪他说话的守兵的话却让他再次上了头。
“你说什么？每年都是这样？”目赤鸿不可思议地握紧拳头，“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仔细着说，若是有半点不真实，我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他语气不好，隐隐带着怒气。
“是是是，”这守兵原本以为进来了主帐篷能有什么好事，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后半句话吓傻了，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争粮战每年都有的，就是北边的匪兵过来德州城抢粮食的活动。大殿下都是从就近的城池调一些紧急粮食来应付。那些人抢够了粮食挺长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他刚刚说的就是实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殿下的脸色突然就不太好了。
“碰！”话音未落，目赤鸿已经是拍案而起，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大哥是怎么想的？人家来抢粮食他还特意调了别的城池的应急粮食过来准备好了给人家抢？”
思羽拽了一下目赤鸿的袖子，某人极不给面子地甩开了手。趁着目赤鸿发火的空隙，她挥手示意让那守卫兵快些出去。
收到了提醒，那守兵连话都不敢说了，连滚带爬出了帐篷。
“殿下，您先坐下。”她拢了拢男人宽大的衣袖，语气安抚，“殿下不了解大殿下的为人嘛？大殿下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等大殿下回来了您再问问清楚就是了。”
“虽然东炎多是平原，粮食充足，但也经不起对方每年都这么明目张胆过来占便宜啊！”目赤鸿不理解，可还是听思羽的话坐回了原位，他虽然不理解，但就像思羽说的那样大哥的为人他是相信的。
思羽见对方愿意坐下，就知道他是相信大殿下的，虽然嘴上埋怨着身体却是十分诚实啊。她知道，可嘴上却调戏开了，“您要是实在生气就给阎将军发一封手书，让他带点兵回来去揍那些匪兵一顿。”
听见这话，目赤鸿眼神瞟过来，“调兵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会被当成谋反的！怎么……”想害死我啊？
“谁要谋反啊？”可这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突然问了一声。话刚落地，帐篷的帘子被人挑了起来，来人正是刚出去的大殿下目赤杭。
“你们主仆二人啊，”他早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出来这两个人的声音，“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谋反这种词也敢讲？”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犀利，没有平时的宠溺，是极少有的严肃表情。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我们俩就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谋反啊？”目赤鸿站起身，以为对方就是吓吓自己，“我刚才听说这种小规模的战争每年都会有？”
目赤杭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可他掩饰地极好，没让起身迎他的弟弟看出来，“听说了？”他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告诉他三殿下叫了人进帐篷，“每年都会有一次，是北边的匪兵过来抢粮食。”
“每年都来，大哥就忍着他们这么欺负人？还特意调了别的城池的应急粮食过来准备好了让他们抢？”目赤鸿盯着大哥，虽然知道自家哥哥性情醇厚，可这种时候不是执行怀柔政策的时机啊！
“若是北边的人有些脑子，存储方法得当，不用几年就有可以跟我们一战的小资本了，到时候……”
“你以为你大哥我是这么好欺负的？”目赤杭坐上了主位，好笑地看着一脸焦急盯着自己的弟弟，“我早就提前给阎将军带了信，等过几天他带兵回来我们就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