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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杨把男配打得连爹娘都不认识,鬼哭狼嚎,直到他满嘴是血,艰难地吐出一颗门牙,导演才回过神来,连声喊卡。
“卡卡卡,卡你个头啊!不知道语昕姐是我家照着的吗?”梁一鸣平时不摆架子,一旦摆起来,富二代公子哥的气势比谁都强,不但强,还特别地道,大有一种你们敢欺负我妈,我就拿姐砸死你们的意思。
梁一鸣在踩碎的手机上又用力地跺了两下,他指着人群中一个人的鼻子骂道:“你丫的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不知道什么叫清场?竟然带着手机来偷拍,你违反了我们的拍摄规定和保密协议,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下封杀令,让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娱乐圈沾边,就是生个女儿都不能娱、乐、圈这三个字!”
偷拍的正是苏婉玉团队里的新人,刚入行,没有资历,只能任人摆布。现在被抓住,苏婉玉根本没有保他的意思,由着梁一鸣又是恐吓又是唇骂。
程梓杨打人的时候,夏小沫已经拿来衣服裹住宁语昕,将她扶到保姆车里,让她喝姜茶定定神。
宁语昕还定格在被男配欺负的那一幕里,她双手紧捂水杯,厚厚的瓷壁将滚烫地姜茶温度变得适宜,温暖了她的手心,也令她心安许多。
“刚才……是我哥来了?”她哆哆嗦嗦地问夏小沫。
“嗯。”
“他在打人?”
“嗯。”夏小沫想了想,又说:“如果没人拦着,怕是要死人的。”
“我要去找他。”
“放心吧,导演带着一大群人拉着他,梁一鸣也来了。”
“一鸣也来了?”宁语昕真想哭,她丢脸丢大了。
夏小沫比她乐观。“还好有行没来,否则还真是三个火枪手,齐全了。”
她见宁语昕的脸色越发苍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安慰道:“那些人也该打!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他们也会欺负别的女演员的。还有,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苏婉玉搞得鬼,一定要找机会整整她。”
宁语昕的思维慢半拍,她还在琢磨程梓杨和梁一鸣的事,没有多余脑细胞来考虑苏婉玉的事。
夏小沫安慰她的话,一句都没听清,车里不停的回荡着程梓杨打人时怒吼的魔音,那感觉就像是光脚踩在荆棘之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车身晃动,程梓杨上车了。紧接着又晃了一下,梁一鸣跟着上车。
他们分别坐在宁语昕的左右手边,等着她忏悔道歉。
“是我要求拍亲热戏的,我只想做得敬业点。”宁语昕总算缓过劲来,说:“谢谢你们来救我,可是……”
程梓杨冷冷地瞟她一眼,说:“还想拍下去?”
“嗯。”宁语昕的声音细如蚊音。
“姐,你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拍亲热戏!这世界是怎么了,非要拍了亲热戏才算艺术!”梁一鸣急得抓耳挠腮,他没胆子像程梓杨那样骂宁语昕,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我们把片场都砸了,你何苦还要回去拍。”
“我答应了导演拍的。别人能拍,我也能拍,我不想成为异类,我也不想别人说我是因为有靠山出名的。”宁语昕反过来劝梁一鸣:“就像当初你考进大学一样,你也希望别人相信你是靠自己的实力,不是靠你父亲!”
“这是两码事。”
“这明明是同一件事。”面对梁一鸣,宁语昕更容易吐露心思,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右边的程梓杨,但她有心要借此机会表达她的心意。“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你说我矫情也好,骂我犯贱也行,今天这四场亲热戏我一定要拍!”
程梓杨的脸色非常难看,就连夏小沫都忍不住轻轻推了宁语昕一下,希望她能适可而止。
“你们要是看不下去就别看!这场戏已经拍了十几遍了,足够导演剪辑,还剩下三场是跟德哥对戏,我相信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既然如此,我就更没有理由不拍了。”
程梓杨听到德歌的名字,挑眉,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你跟他已经对戏了?”
“我……”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宁语昕,突然语塞。
要是现在告诉程梓杨,他们刚刚交过手对过戏,还不知道又要吃什么醋发什么脾气呢。
“嗯?”得不到答复的程梓杨,开始失去耐性。
梁一鸣也缩了缩脑袋,拉着夏小沫躲到旁边。
“唉,我好同情语昕姐,她要是嫁给我,我会把她当女皇供着。”躲到车外,梁一鸣长吐一口气,感触颇深地说:“嫁给梓杨哥,他会把她当公主宠着,也会把她当小孩管着。嗯,还是嫁给我好。”
“噗嗤。”夏小沫很不厚道的笑了。
“你笑什么,本来就是!”
“我才没心思跟你胡侃,我要……”夏小沫指指车里面,说:“不想听听?”
两人围着车转了两圈,来到车窗边。夏小沫怕里面闷,故意留了条缝,没想到这还成了他们偷听的最佳地点。
宁语昕一直保持沉默,她有太多话想说不敢说。她只要在程梓杨面前就会变得又蠢又笨,一波未平又来一波,好好的没事提德哥干嘛。
现在程梓杨看哪个男人都觉得他们是绿帽子,在天空中飞扬,随时会落到他的头上。
“怎么,没话说了!”程梓杨终于发脾气了。
宁语昕连忙摇头,又点头,最后还是摇头。“我要说的刚刚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真的只是为了想拍好戏而拍戏?”
“嗯。”
“如果我不让呢?”
“你也不是今天不让……”
“但这是亲热戏!”
宁语昕耷拉着脸,泫然若泣。这是她对付程梓杨的必杀技,有多大用处不知道,反正不会让她白难过。
“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别露出这个哭相!”程梓杨凶归凶,语气已经放缓了许多。“要我答应你拍剩下的三场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拍完这部电影就息影!”
宁语昕张张嘴,没有立刻答应。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迷恋这个圈子,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但进来了,就要认真做到底,她不想被别人看扁,更不想被程梓杨看轻。
程梓杨天天闹着叫她回家休息,就是看轻她的一种表现。
宁语昕的反应早在程梓杨预料之中,他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觉得眼前的宁语昕正在蜕变,每一次都变得成熟坚强,充满韧性。
“想继续拍也行,以后不能拍亲热戏。我看有很多电影没有亲热戏,一样大卖,叫好又叫座。你不会这么没有追求,想靠脱出名吧。”
“哥,你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嘛!”宁语昕也早就想好,拍完这次再也不拍。程梓杨的要求,正合她心意。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宁语昕点头。
“还有……”
“不是一个条件的吗,怎么还有!”
程梓杨似笑非笑地看着宁语昕,问:“我什么时候说了一个的?”
仔细想想,他还真是没说“一个”,宁语昕觉得自己被坑了。
“你到底有几个条件?”
“不多,还就真是只剩下一个要求。”程梓杨说:“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别总跟我对着干就行了。”
“哦。”宁语昕一直很听话,她现在的表现更像是青春期的孩子,不停的反叛,而她大部分时间只是为了反叛而反叛,真得目的并不是要怎样。
程梓杨这才满意地点头,说:“我问了导演,如果加班加点的拍,过年前就能拍完。过年跟我一起去南边玩玩,放松一下,趁着他们做后期的时间好好调整,然后再去参加宣传就行了。”
“哦。”
“宣传结束后,就看票房吧。如果卖座,你继续拍,如果不行,乖乖回家好好养身体,怎么样?”
“哦。”
“不乐意?”
“没有。”
程梓杨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她亲一下。亲了就算答应,没有亲,就是不满意他的安排。
宁语昕不情不愿地凑过去亲了一下,程梓杨突然抓住她,一个翻身,将她推到。
宁语昕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按住。
程梓杨的脸变得邪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王八蛋竟然想碰你!我都没机会欺负你,他竟然动你!今天你一定要补偿我,否则我会气炸的。”
宁语昕想不答应都不行,她已经在片场惨叫过了,如果再在保姆车里惨叫,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好在程梓杨也没失去理智,跟她磨叽了半小时之后就放过她了。因为还要拍戏,他下手不重,身上也没留什么痕迹,只是宁语昕拍戏时,程梓杨和梁一鸣两个门神守着,导演紧张得一巴结就喊卡。
三场戏,拍到半夜才结束。导演松了口气,德歌也露出解脱的神情,全片场的人都觉得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美好。
随后的日子,程梓杨和梁一鸣轮流看守,他们实在没空就委派齐有行来看场子。
苏婉玉的戏份再次被删减,最后直接安排她的角色死要粪坑里,然后就被封杀,再也接不到戏。欺负宁语昕的男配,刚把牙种上,又被人打断了腿,剩下的牙都被拨了,只留了那颗被打断又刚接上的门牙。
没有无谓的人骚扰,宁语昕拍戏拍得很投入。德哥看似冷淡,实际暗地里教了她不少。
杀青时,程梓杨连庆功宴都不让宁语昕参加,直接将她绑架上了飞机,飞到了温暖的南边。
“咦,只有我们两人。”下飞机时,宁语昕再次问程梓杨:“真得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还想有谁?”
宁语昕做乖巧样,笑道:“当然不想有谁,就是觉得奇怪,一鸣吵着要跟我们一起来,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程梓杨笑道:“知道什么叫金蝉脱壳吗?他那个小屁孩,对付他还不容易。”
就在程梓杨洋洋得意之时,远处有个人挥着红旗冲着他们大声喊叫:“梓杨哥,语昕姐,欢迎你们来到热带城市!我爱你们!”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