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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老就二长老。
没人知道二长老姓甚名谁，即便是陈九暮升任了九长老，有了足够的权限，去查看档案……
都不知晓二长老的真实姓名。
至少除了最顶层、最核心的圈子，无人知晓。
由此可见，二长老应该是隐姓埋名，跟随的墨家钜子。
到底是什么人，需要隐姓埋名、至今都不能公开呢？
无人得知。
但从目前散落到外界的消息来看，的确是二长老勾结了八思巴率领的佛军，将云顶城攻破。
这件事儿，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了。
作为一个外人，并且这段时间都在山中辗转的将军，李定国所知不多。
他了解的情况，也仅限于云顶城陷落，出手之人据说是“八思巴”，而他率领的手下，却是来自北方和西边方向的多方联军，包括佛门藏传分支、妖族乃至于魔族精锐……
但具体如何，他也不曾了解。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云顶虽陷，但却并未元气大伤。
最主要的，是面对此番进攻，墨家的长老会，选择了避战，带队散落于各处……
当然，要说“没伤元气”，又着实有些嘴硬。
云顶墨家，云顶墨家……
现如今连“云顶城”都陷落了，又哪里敢称“云顶墨家”？
当然，到底如何，也不是李定国这么一个局外人，所能够说得清楚的……
……
除了藏匿于柳家山一带的阴虺邪物之外，应龙尊者还给陈九暮，提供了另外两个地点。
一处是位于吕梁山的魔怪赤魃……
一处是位于舟山群岛以外、东海某处岛屿中的魔怪鱼魈。
这两位，都是当初应龙尊者所在阵营，需要面对的敌人。
同时也是实力处于超凡之上……
近乎飞升者序列的超级强者。
不。
不应该说是趋近，而应该说几乎等同于飞升者、半神的级别。
事实上，眼下的这位阴虺妖邪，在当初被刘伯温清缴之时，在阴虺教的信念支撑下，却是已经达到了半神的高度。
但到了这段位，却没有被天道排斥，直接“送你一张飞机票”，给予飞升……
必然是有点儿手段的。
特别是后者，无论是赤魃，还是鱼魈，虽然名声不显，但实力却绝对很强。
反倒是这阴虺，虽然名气极大，但或许是因为被刘伯温斩杀过一次，此刻留下来的，虽然有点儿手段，但终究距离给陈九暮答疑解惑的水平，差得太远……
当然。
陈九暮之所以一出关，就来找这厮，也是因为它实力，最为弱小。
属于重伤未愈，还待恢复的水平。
本以为会继承点手段，但终究还是扑了空。
从李定国这边得了消息之后，陈九暮也立刻决断，暂时放弃去往吕梁山以及东海……
而是先赶回云顶城，看个究竟。
说起来，他也有接近一两年，没有回返墨家了。
之前去往北方，执行任务，却最终于铁冠道人的闭关场静修……
好不容易突破了超凡，准备来一个衣锦还乡，却不料云顶生乱，空岛倒塌——因为受到常山大师兄的牵连，陈九暮莫名其妙就成了反贼后台，还被通缉，变得有家难回。
当时的陈九暮，在解决了施秉天坑危机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往福建。
本以为只是去救人，却不料阴差阳错之下，人没救回来，自己又给折腾闭关了。
倒霉吗？
倒霉，但也不完全倒霉。
对于世间寥寥可数，却大名鼎鼎的诸位超凡大佬而言……
突破自己目前的境界，攀登另外的高峰，是一件比“鲤鱼跃龙门”，还要困难的事儿。
尽管知道这一跃而过，所面临的，恐怕就是飞升，然后死亡……
甚至成为虫皇傀儡。
很多人恐惧此事，迟迟不敢探索。
但有更多的人，却抱着“变得更强”的想法，努力前行。
然而终究无果。
而他，陈九暮却在误打误撞之间，已然抵达了那样的高度。
唯一可惜的，是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半神正位”之后，依旧能够存在于此间的办法。
但无论如何，他终究要回去了。
游子……
也要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墨家！
……
李定国与陈九暮并没有聊太久。
两边简单沟通，讲述过往之后，李定国也提出了告辞。
他现如今，已经是一方统帅，负责张献忠大军的殿后之事。
此前独自离营，过来接应艾承风等人，已经过于冒险。
统帅，是一军的核心。
他若出了任何变故，对于麾下断后的将士，将是最为巨大的打击。
当然，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艾承风特殊的身份。
现如今将人救下，也不敢久留。
陈九暮送别了李定国，包括一阵风与艾承风，临走之前，还叫来了小棒槌，递上了礼物。
礼物因地制宜，却是那头阴虺魔怪的一块护心骨。
这块护心骨，如同一块皴裂的巨大龟壳一般，是那阴虺魔怪体内最坚硬，也是最蕴含妖力的部位——用它无论是磨制盾牌，还是骨刀，又或者别的器具……
甚至都用不着太好的技术，都能直接成就数份灵宝。
这是一份相当厚重的礼物。
对于陈九暮的馈赠，李定国表达了感谢，并且表示“受之有愧”……
然而陈九暮的一句“见者有份”，将他所有的推脱，都给打住了。
随后，李定国又一次地拱手行礼之后……
带人离开了柳家山。
……
李定国离去之后，陈九暮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将手一挥，却是将那个小沙弥模样的孩童，叫到了身前来。
这孩童，以前叫做“嘤嘤怪”……
现如今却已经完全融合了欢喜佛道场的真灵，称之为“欢喜童子”。
它，与刚刚被斩杀的阴虺，以及陈九暮想要去“拜访”的赤魃、鱼魈一般，同属于三十六类妖兽之一……
原本是那怨念煞气凝聚而生的啼婴兽。
但融合了欢喜佛道场真灵，又经过长时间的闭关修行，终于成了佛前童子。
别小看这什么童子，觉得无用……
要知道，上古传说中的大神哪吒，他二哥木吒，可也是一名佛前童子。
当然，除了侍奉观音跟前，这位还有一个称号。
惠岸行者。
犹豫许久的陈九暮，与欢喜童子数语，却是将手一挥，打入一道黑灰色的印记。
那等印记，却是不久之前，陈九暮从那阴虺邪物身上剥离下来的本源。
它与“啼婴兽”出身的欢喜童子，无比契合。
甚至到了让陈九暮都为之嫉妒的程度。
有了这玩意，原本的嘤嘤怪，到底能够走到何等高度呢？
很期待啊……
瞧见那被注入本源，瞬间跌坐，宛如佛陀一般的欢喜童子，陈九暮将手一挥，却是将其纳入了自己新近开辟的灵界洞府之中静养。
是的。
之前他羡慕小狐女的手段。
现如今，自己也能轻松为之……
随后，他问向了不远处的小棒槌：“弄完没有？”
小棒槌驮着小山一般的阴虺遗骸，走了过来，闷声闷气地回应：“吽……”
它刚才一番折腾，可不并不单纯是在享用。
事实上，忙碌半天，也是差不多将阴虺遗骸的精华部分，全部整理了出来。
陈九暮瞧见，将手一挥，便把这玩意全部收了。
随后，他对身后的黑衣少年说道：“劫，走吧……”
黑衣少年全程都没有说话，一直竖立一旁。
直至此刻，他方才开口，说：“老师，还是叫我幺傻吧……”
陈九暮一愣，看了他一眼。
随后点了点头。
这时小幺傻问：“去哪儿？”
陈九暮往着南边，望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