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亲

云行千里不留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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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皇亲 (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继元三年隆冬,汴京漫天雪花飘舞。

    墙角几枝梅花,在角落里盛放。北国雪飘,万里冰霜,天地间刹那都是一个色儿。银装素裹之下,很难见到其他颜色。

    这种时节,墙院里梅花全部绽放,好似暗夜里猛地绽放的星星点点的火焰。

    冬日里,汴京的勋贵名流多会聚集在一处。正所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雪天,古人不需要操心农忙之事。大多数人都在家中吃春夏的贮藏,猫在家里等寒冬过去。

    宋朝的生产力相比过往,自然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工商业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程度,只要你肯出力气,就可以赚取工钱。

    即便是破产的农民在冬天,也可以赚点零花钱来沽酒来喝。不过,这说的是前几年的景象。今年物价飞涨,可是劳苦大众们的工资也不曾上升浮动,酒更贵了,大家自然买不起。

    连农夫在冬天都有的消遣,更何况是勋贵名流呢。

    他们会在最贵的酒楼,聚集齐所属行业里最有头有脸的人物。低调,在大宋是不存在的。文士雅园作诗,商旅听曲作乐。

    金番东京七十二楼的楼主们今日正聚集在一起,他们在感慨世界变化之快,颇有书生在屋中忧时叹世,对社会种种不公感到愤懑的语调。

    “如今这生意光景不如从前了。我赶在年前让掌柜的报了一下账,比去年足足少了两成。”

    “两成!我今年收的比去年少了足足四成。”

    “又在说白话了。你手底下有汴京最大的典当铺子,想必今年应该赚发了才是。”

    【白话:假话】

    “话可不能这么说。物有所值所以才称的上贵。钱若是慢慢不值钱了。我就是收个玉如意,那也是冷疙瘩,出不了货,终归是无用。”

    “今年最倒霉的,还要数我。木材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大家手头都紧巴巴的。等挨过这段时间吧。”

    一伙皇亲国戚、世家名流背后的富商巨贾把酒言欢,他们作为社会上最顶层的人物,在讨论今年收入了五百万两还是三百万两的区别。

    “我听说,樊楼的那位,前些日子在杭州买了二百亩田地。真是出手阔气啊。”

    “苏湖熟,天下足。他这是想着要跑啊。”

    “诸位莫不是有什么新的风声?是不是又要开战了。”

    一听说要打仗,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

    “最近不少官员私下里偷偷买田宅,看来是真的又要开战了。”

    首座之人开口说话,“开战?开什么战?官家亲口说了,日后边境若再无骚扰,绝对不会再主张用兵。如今不过是边境有些骚乱而已,待风头平息,有的是我们做大买卖的机会。”

    “近日,我们听说了一些流言,外头盛传汴京又要变天了。可是真的?”忽地,有个人冒出来打了个岔。

    此言一出,私人宴席上忽地鸦雀无声。

    “说了多少次,不许谈论朝政。再次若是再犯,日后就不必过来了。”

    “那哪能啊?大家都指着赵员外给我们通个气儿,到时候能将税费调理的妥帖些,不至于让我等辛辛苦苦经营一年的成果都白白落入旁人之手。”

    “是是是。方才都是我多嘴。”那员外立刻给自己掌嘴。声音响亮,在雪天里分外刺耳。

    主座之人将茶杯放在桌上,“行了。给我说说,又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竟然说这等胡话?”

    座下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

    近日,汴京城里传出一个流言。皇帝病重,还是当年先帝病逝前的症状。

    听赵寮这口吻,多少有些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众人不敢答话,“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可是我们和朝廷是一体的,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许轻易离开汴京,否则不要怪朝廷无情,到时候和你们算总账。今儿个找诸位过来,是想知会你们一声,今年国库空虚,要想日后还能有鱼吃,有酒喝,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群穿着红袍戴着绿帽的富商巨贾闻言,皆色变。有人闻言,一时间感觉喝到胃里的酒竟然冷了肠子。

    “赵员外放心,我们平日里受赵员外照拂,如今正是报答赵员外的机会。”

    “我不过是个带话的人,没有一官半职在身,只是靠着些许盐米为生,和诸位走南闯北的行家根本不足一提。诸位无需报答我,今日我过来只是替朝廷传个话儿。我也希望来年还能和诸位能这么聚上一聚。”

    都是商人,哪个不得是逢场作戏的老手。

    能表现出害怕的表情,都是为了让这上座的人安心。

    众人一起唱喏,十分恭敬。

    待到赵寮说罢,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行了,该交代的也都替上面交代了。还不传美人儿上来唱曲儿?”

    众人闻言得知今年又平安了,一颗心都落在地上。

    赵寮又道,“以后没事不要瞎打听。”

    赵寮瞟了一眼众人,几个商客将头缩回去。

    却在这个时候,一院子忽地过来。

    赵寮皱眉,“不是说不许闲人打扰?”

    “此人自称是赵明诚,乃当今军器监火箭院副司使。”

    赵寮记得这号人,“原来是那个书呆子。我知道他满脑子都是天马行空的幻想,居然还靠着卖屁股至今留在汴京。”

    言语之间,尽是讽刺,和这杯中的贡酒一般辛辣。

    “让他在外头等着。”

    酒香不怕巷子深,隔着遥远的庭院,赵明诚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香,这是苏合香酒,为北宋宫廷内的御用药酒,甚为珍贵。每一斗酒以苏合香丸一两同煮,能调五脏,祛腹中诸病。

    听着隔壁歌台暖响,妙音婉转,赵明诚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台子上。

    一股子香喷喷的白米饭味儿忽地飘出来,赵明诚的肚子忽地叽里咕噜一阵响。

    他已经在此地等候了半响,结果等来只有一壶热茶。

    皇亲国戚,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赵明诚坐在外间,没有暖炉,只能靠狐裘大衣保暖。但即便如此,光坐不动,冷风吹进衣襟,慢慢地赵明诚觉得双脚开始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