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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异变陡生
左驰闻言心惊不已，忙问道：“那阁下您那位长老什么时候去的西方？”
“三百五十多年前吧，据长老所言，那时整个西方都是烽火连城，天下大乱，他本打算去西方抓几人打打牙祭。
没想到遇到了领兵的将领，那人提枪带锏，追了他三天三夜。
若非我那长老善飞行，否则怕是回不来了，自那之后他再没有踏足过西方。”
闻听此话，左驰心底估算了一下时间。
如今是平安中期，三百五十年前，算算时期，貌似西方正是隋唐英雄辈出之时。
于是开口到：“翅敛阁下，你那族内长老是不是因为实力不济，所以才被那武将逼到如此境地？”
“开什么玩笑，我那长老也有着大妖实力，只是据他所言，当时那武将着实凶悍，他都分不清谁才是妖魔。”
左驰心头一跳，于是暗自嘀咕：“莫非，古时西方是个神将多如狗的年代？”
但不管其他，左驰转而一笑：“既如此，那翅敛阁下，能否和我说说，您这鸑鷟唤，到底是怎样的？”
瞧着左驰那长喙大耳，嬉皮笑脸的模样，翅敛冷笑：“你这长喙妖，想得倒是挺美，这事我无可奉告，好了快点拿好这幽冥照，接着干活吧！”
左驰心中预料必定是这般结果，他也不气馁，转而拿起幽冥照，在翅敛此人的指挥下，开始卖力做工。
一句话，从现在起，但凡翅敛需要，叫他往东左驰绝不往西，让他打狗左驰绝不撵鸡！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怎么听话就怎么听话。
如此这般，左驰便与这翅敛忙了一日，待到日落西山，被这翅敛给轰走。
左驰独自来到麟角等人刚搭建的茅草屋旁。
瞧着眼前茅屋虽然简陋，不过总算是可以遮风避雨。
而其他人见左驰归来，小粒高兴到：“猪哥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左驰微微一笑，摸了摸这丫头的小脑袋瓜，长叹一声：“任重而道远啊，得一点点来。”
君明洛听闻此话，惊诧到：“无名斋阁下，莫非幽冥照真没那般轻易损毁？！”
看来这君明洛会错了意，左驰所言本是鸑鷟唤之事，而这女人问的是幽冥照，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两件事却又惊人的相似，都是进展缓慢，遥遥无期。
左驰也懒得解释，点头到：“不错，这幽冥照难以损毁，看进度搞不好得要个把月，这段时间咱们还是默默等待吧。”
随即左驰看向身旁小粒，开口到：“小不点伱呢，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
“我没事干，就背了背麟角所教咒术的规仪，再有就是他说让我入定提升念力，我试了试没一会就睡着了！”
左驰呵呵一笑，不得不说麟角本身战力一般，可是那一身关于咒旨畛域的术法，倒是极为熟稔。
左驰也在这段时间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只可惜一直无法启动咒旨畛域。
还是那句话，能不能学会咒旨畛域，全看个人造化，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而一旁麟角，听到左驰说得耗费不少时日才能离开，随即心中就是一阵烦躁。
他背着手踱步一番，随后双手一摊：“要不这样，幽冥照被毁已经是时间问题，我们留在这也无事可做，咱们先行离开此地如何？
剩下的交给君明洛，不是还要找妖鸟朱鹭吗，咱们抓紧时间打听这妖鸟的动向，等解决了此事后，还是快点去找蓬壶之境怎样？”
左驰摇头：“这妖刀师就是妖鸟朱鹭，只可惜啊，他不肯教我克制虵鬼的方法。
你呢还是把心收起来，我们得花点时间一点点来，搞不好是场持久战。”
一听此话，麟角面露错愕，继而长叹一声，心知前往蓬壶之境，怕是遥遥无期……
随后，左驰以咸空独运之境，抓了附近林中几只野兽。
几人在茅屋前升起篝火，开始烧肉，待肉熟后，大快朵颐起来……
另一头，
林中小院，竹屋，
四面皆竹，屋檐低垂，竹窗由内向外撑起，内里竹帘为屏，清风乍起，夜风敲窗。
翅敛正坐在竹椅上摇摇晃晃，一幅自在清闲模样。
放在桌案上的烛火不住摇曳，加之夜色昏沉，给人以微凉之感。
瞧着屋内，自家儿子跪坐于竹席上，正不断擦拭手中刀刃。
翅敛叹息：“翅盏啊翅盏，你今天草率了……”
一旁少年闻言看向竹椅上，自家父亲那胡子拉碴的潦倒模样。
微微一笑：“父亲该不会是说，白天我绕过你答应毁去那幽冥照之事吧，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事发生的。”
翅敛翻了翻白眼，摇头到：“冥府之地，乃是亡魂轮回流转之所，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一旦召来冥神，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啊，就是少了点敬畏之心，冥神虽然自传言看来，没几人亲眼见过。
可正因如此，他们手段才显得诡异，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少年不以为意：“父亲大人，你啊还是太小心了，我今天有问过那叫君明洛的姑娘，据她所言这幽冥照，已经存留世间百年有余。
你口中那什么冥神，如果真的在意，就不会丢下这么件邪物在人间多年，既然他们忘记了，我们毁去这邪物也算是功德一件！”
翅敛嗤笑一声，拿起腰间酒葫芦，灌了两口。
随后撇嘴到：“臭小子想得到挺美，不过我可告诉你，幽冥照之事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先这么办。
但你万不可与此事有任何瓜葛，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次就算了，以后记得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少年装模作样的点头，却听那翅敛说到：“不过还有一件事，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听闻这话，少年将手中刀刃收回鞘内，奇怪到：“什么事？”
“那猪妖竟会我们朱鹭的鸑鷟唤！”
“呃……这是血脉神通，他是怎么掌握的？”少年目露稀奇。
“就像狐狸一样，虽说它们的天赋神通多数是魅惑、幻术。
看上去华而不实，可狐妖天生修习能力非常，常能掌握其他妖怪的神通。
那猪妖怕也是此种情况，不过他今天腆着张大脸想在我这打听鸑息之法。
想什么呢，依我看他就学那凰之呼吸便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少年疑惑：“凰之呼吸？”
随后恍然，不住点头：“这名字倒也贴切，毕竟鸑鷟也是五种凤凰神鸟之一，这凰对鷟，为雄属阳，是武火……”
讲到这顿了顿：“也就是说，他现在并不会鸑息文火？”
“是啊，不过也无所谓，像这种被人偷学神通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其他五凤神通，人类里也有不少人掌握。”
少年点头：“这我也听说过，毕竟禽类妖怪的始祖都和五凤有关，这五凤对应风、雷、水、火、土，就拿有着鹔鹴血脉的鸟妖，便能掌握飞雪寒冰的水属神通。
我就曾遇见过会使雷属神通的剑士，那人自其他鸟妖处偷学了神通，再结合自己的太刀打，创出了独有技艺。”
翅敛一脸惋惜：“要我说那些被偷了神通的妖怪也是蠢，不然这会人类中，也不会有那么多让人头疼的存在。”
翅盏却无所谓：“你就放心吧，想要学会妖怪神通，可没那般容易，首先就是得血脉契合，只这一点便是万中无一。
哪怕就算是入门了，还得受制于人躯太过羸弱，而无法彻底施展。”
翅敛摇头：“不是有血炼法吗，还有些草木精怪也能改变体质，尤其是蛇草，参精，吃到肚里直接肉身生华。
搞得我也想抓两只，只可惜这蛇草、参精沾地就没，不容易逮住！”
翅盏却一脸不屑：“不提那什么蛇草、参精，我活了百年之久，一个都没遇见过，除非祖坟被雷劈，谁有那个运气碰到。
就那什么血炼法，我听族内长老说过，不过是当初遣唐使自西方学来的残篇。
真正的血炼法，可没那般不堪，有着非常严密的方法，要不当初三百多年前，咱们族内长老怎么被西方武将活生生给揍了回来，再也没踏足过那地方。”
翅敛点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所有事情都没有绝对，就好比我们妖怪天生体魄强横，加之有血脉神通，按理说本该是无敌的存在。
可偏偏这世间就有鬼神这种灵属之物，还有人类中不时也会诞生一些奇人，所以啊，还是小心为妙，安安生生的过踏实日子才是正道。”
次日，
依旧是左驰给翅敛打下手，帮着他不断捶打幽冥照。
当然这一过程中，左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就是想着怎么套出那鸑鷟唤的修习方法。
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依旧是没从翅敛口中获知半点所谓苍炎之火的信息。
直到日落时分，翅敛实在是被弄得不耐烦。
没好气到：“你这头长喙妖有完没完，不是告诉你了，别想在我嘴里获知一星半点鸑鷟唤之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说我没跟你讲！”
“翅敛阁下误会了，怎么会呢，我也就随口问问，哈哈哈……”
左驰脸上笑呵呵，心中早就把这翅敛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待到夜幕深沉，二人各自离开炉舍……
如此这般，十日后……
这日，竹林，阴雨绵绵，凄迷悱恻。
不知为何，天空格外阴沉，斜斜雨丝，冷溅枝叶。
就在这细雨朦胧的竹林里，一炉舍掩映于墨绿之中。
且听，声声叮当捶打声，不住自屋内传来。
忽然，
铿锵一声！
似有哀鸣荡出，紧接着风雷大作，一道惊雷划过满天乌云！
电闪雷鸣间，却见炉舍之内，左驰、翅敛二人，各自手中拿着断开的幽冥照不住打量。
这幽冥照，在连续十日的捶打下，断成三节。
第一节，自刀身处断裂，第二节握把处断裂！
只是两人拿着手中断裂的部分，却是眉头紧皱。
就见坑坑洼洼的残刀上，那妖异醒目的红色光晕依旧不减！
左驰蹙眉：“翅敛阁下，你看这幽冥照，到底算不算毁去？”
翅敛闻言，瞧着手中断开的刀刃，随后托于掌中。
他缓缓闭眼感受，自断刀处传来的阵阵心悸气息。
摇头：“没有，这幽冥照还能使用，照此情形，得改变其形其状，说不定能将其削弱。”
讲到这，翅敛坐在屋舍内木桩上，蹙眉思索片刻，道了声：“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先在这待一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有求于人的左驰，只得按下心中无奈，点头离开炉舍，顶着林中寒凉风雨，跑回那临时搭建的茅屋内。
却看屋内，满地铺有稻草，虽说狼藉凌乱，但也算是阻隔了地上潮气，还能将就着用。
至于屋内，除了小粒这几日会时不时找麟角学习咒旨畛域，算得上有事可做。
其余二人，麟角和君明洛，连日来当真是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身上都快发霉了。
君明洛见左驰回来，大声到：“无名斋阁下，这会天没黑你就回来了，该不会幽冥照这事有了新的进展？”
再看，君明洛此时满目都是亢奋！
毕竟左驰能这么早回来，炉舍那边锤击幽冥照肯定有了什么变故。
随即君明洛判断，那把兵器指不定已然被毁，不用像左驰之前说的那般等上个把月。
她是真在此地待够了，整日无所事事，像行尸走肉般四处溜达。
但凡幽冥照被毁，那她就毫不犹豫离开此地，早早回家，安安稳稳生活。
左驰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息一声：“别想了，幽冥照的确被锤断了，不过威力不减，怕还得要再加工看看。”
讲到这左驰看向麟角：“对了那关在咒旨畛域里的老乌龟怎么样了？”
麟角摇头：“不清楚，怕是断气了吧，毕竟都这么多天了。”
闻言，左驰无所谓道：“先看看他死没死，最好让他吊上一口气，我听那翅敛所说，以妖怪为材料锻造刀剑，须得确保那料是活的，不然煅不出真正妖刀！”
麟角奇怪：“这是为什么？”
“谁晓得呢，恐怕只有翅敛他自己明白了。”
如此这般，几人吃过连日来存下的熏肉，待到夜深人静时，便早早睡去。
深夜中，如今身为长喙妖的左驰，一些猪的习性，也难免被他继承。
就拿这睡觉而言，只要外界环境不是太过嘈杂，便能很快入睡，且睡眠质量极高……
如此这般，也不知怎么回事……
忽然，
一阵铁链声响传入耳中！
正朦朦胧胧间，左驰只觉脖颈处阴冷刺骨袭来……
左驰一惊，忙睁开双眼，就觉一股窒息感袭来！
发现此刻，自己正被人勒住脖子飞快拖行翻滚！
左驰只觉耳边风声呼啸，想要翻身而起，却感觉身躯僵硬，四肢无力。
左驰忙用双手抓住拴住脖颈的铁链，吃力大喊：“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了我，哪个混账玩意套住我脖子，小心我捶死你！”
就见左驰身旁，阵阵白影闪烁，一只大鸟正玩命扑腾翅膀！
可这大鸟无论怎么挣扎，只能如左驰一般被人拖着走！
左驰吃力扭头看向身侧，询问到：“这位…呃…咳咳咳……鸟兄……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且看这鸟，羽色为白，飞羽处略沾淡淡粉红，额部、鸟喙处裸露呈通红之色。
它那长长的脖颈处被绕上了一圈圈铁链，无论它怎么扑腾，就是无济于事。
听到左驰问话，这大鸟边不住咳嗽，边说到：“咳咳咳…我哪知道，只记得……我在睡觉…醒来就被人…绑了……”
左驰觉得这鸟的声音有点似曾相识，不由思索谁会有此种嗓音，莫名间脑中出现一人。
左驰忍受着脖颈处的不适，开口到：“咳咳咳…你的声音好熟…该不会是翅敛吧……”
闻言，这大鸟一愣像是反应过来，努力偏头看向一旁如他般被拖拽的人影。
见这人音色极为耳熟，意识到身侧这家伙是熟人。
双方就这般四目相对，片刻后异口同声到：“你怎会变成这样？！！”
翅敛成了只大鸟，而左驰却没了长喙大耳的模样，恢复了他本来面貌。
这极其诡异的状态，二人都无法解答，只得咬牙忍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窒息感。
他俩同时间想看清楚拖拽他二人的是谁，只可惜，一人一鸟脖颈被拴，全身重量都掉在脖颈处，只能勉强打量两侧，根本无法仰头。
就听翅敛大骂：“混账东西……咳咳……放开你家翅敛大爷…有种撒手……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左驰咬牙大喝：“对……快把铁链撒开……待会我要是能挣脱……绝对一刀砍了你…咳咳…”
只是无论两人怎么怒斥，拖拽他二人的存在依旧是不为所动，飞速疾驰不给两人片刻喘息机会。
渐渐……
两人从怒斥，再到谩骂，直至最后便是污言秽语漫天！
两人各种难听话，自嘴里蹦出！！
没多久，实在受不了这两家伙口舌生香嘴吐莲花！
拖拽他二人的存在，忽而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