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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功亏一篑
餐厅内，
往来客人络绎不绝，店员四处奔走，忙得满头大汗。
此时正值饭点，是餐饮高峰时段，一时间此处各种声音嘈杂，热闹不凡。
却见靠窗座位处，两人面面相对，左驰沉默放下手中筷子。
一个陌生人能无缘无故道出他的名字，那么此人到底所谓何事找上他，大概率只有四字─来者不善！
对面那名为平八郎之人，耸肩道：“左驰阁下，你这是怎么了，继续吃啊？”
瞧着自称平八郎之人，那一脸平静之态，左驰面无表情，沉声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个简单，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杀你，怎可能不知伱的姓名呢？！”
“看来你很自信？”
平八郎不置可否，颔首：“起码，比之普通人类要强出不少，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不想毁了这地方，只可惜……”
猝然，
餐厅似变得平坦，自视野舒展开来！
生生息息的人们已不再喧闹，原本热闹的都市，成了与世无争的静谧处。
左驰一脸平静，咸空独运使出，如将光阴放入摇篮襁褓般伺弄着时间。
时间和空间于当下错落，周围一切的人和事，像画卷般呈现于眼前，能叫人看清淅淅而走的韶光。
分别坐在餐桌旁的左驰与平八郎，像是隔江凝望彼此的两座城，古老而又危险！
平八郎：“阁下是人类呢，还是妖怪？”
左驰淡淡回应：“人类！”
“噢？！能踏入鬼神咸空独运之境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啊，怎么阁下莫非吃了参精血肉亦或者用了血炼之法？”
左驰摇头：“都不是，人类之躯，看似羸弱却有着无限可能，只要足够认真，不断开掘潜能，别说区区鬼神，即便是神明也未尝不可匹敌！”
“这就有趣了，那么既如此，就让在下好好领教足下的高招吧！”
平八郎持刀，低吟：“百草折！”
随即一记横扫使出，风卷地，刀剑荡出疾风，刀刃上逸出秋蝉衰弱的啼唱。
这疾风，如衔月凄寒清辉，放浪奔腾游走世间，云影交织重叠之状，自左驰眼前划来！
左驰瞬间高高跳起，躲过脚下荡出的凌冽冷风！
其身姿落叶纷飞，蹁跹若蝶，就见左驰双手翻转，妙翅、那伽两把刀握于掌中！
刀芒交错，苍炎灼息鼓荡，朝着平八郎劈砍而去！
只见平八郎举刀便挡，刀剑啼吟间，只感掌中刀不由倒转回旋，手腕颤抖。
见此情形，平八郎忽而蹙眉，未等反应，鬼神哭啼声响起！
且看，左驰一手持刀压制于他，另一只手中刀突刺击出，弥漫着若有若无阴凉凄艳状。
就见这突刺，道道，簇簇于风中，低眉浅唱，如鬼神啼哭，寒意彻骨！
平八郎，瞳孔猛缩，忙纵跳后挪！
左驰自不会放过，抬刀跟上！
却见平八郎，手中刀刃气流旋绕，道了声：“岚切！”
霎时，挥手斩出间，风起万顷，荡起一片凌乱，风息怒嚎，猛地掀翻一缕青天，朝左驰撞去！
左驰见状不敢大意，他能感受到对方那随剑荡出的冷风，寒气逼人，有股撕开血肉的凌厉！
随即身形跳转，翻腾！
而这平八郎则趁机撞碎店窗，跑出了餐厅内！
那自平八郎扫出肆意的风刃，已将整个餐厅灌满，左驰抬眼瞧去。
这里的人也好，物也罢，正各自翻飞，那缕缕冷风微薄，钻进周遭所有人和物的躯体内！
这两记携风刀技，怕是会要了这餐厅内大多数人的命！
左驰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亦如平八郎般，撞破似饼干脆弱的钢化玻璃，于漫天晶莹如雨的碎屑中，朝平八郎追去！
二人一逃一逐，自这街头上，上演起猫鼠游戏！
且看，黄昏下，东京街头，飞鸟滞空，苍穹如凝固潮汐般不再上涨。
行人背影，唇形、表情，失去所有灵动。
左驰追击在大街奔跑的平八郎，那一辆又一辆汽车，本是公路上凶猛的钢铁巨兽，却如乖巧猫咪，被人任意拿捏。
且看，平八郎奔跑时，手上也不停！
他随意掀起一辆又一辆的汽车，让它们凌空悬浮，像是被按下放慢倍速的按键，于空中缓缓翻腾，阻挡身后追击的左驰。
左驰凭着步法随意躲过，只见那平八郎，跑到高耸的大厦前。
直接一脚，踏在高楼那玻璃幕墙上，激荡起无数晶莹飞沫，直直朝高楼之上奔袭！
左驰旋即亦如此，踩着高楼追去，二人在楼宇上，奔腾疾驰，如两道急流，破开那层层玻璃幕墙！
霎时，晶莹碎屑飞荡，大厦楼体玻璃如湖水飞溅浪花，在两人厮杀周旋中飞泻！
左驰却见，本是向上疾驰飞奔的平八郎，突然间转身，自上而下朝着左驰飞速砍来，道道风岚自锋利，宽广，冷风凄凄！
左驰左腾又闪，急忙躲避！
平八郎冷笑，攻击不减，再次一剑荡出，举刀朝左驰刺来！
风声呼啸，左驰忙歪着脖颈，只觉耳侧是刺耳的冷风喧嚣，却看平八郎趁机已贴到左驰身前，正举刀狠劈。
就在左驰要抬刀格挡，这平八郎狡黠一笑，忽然身体一偏，躲入另一侧！
一人自高楼坠落，来人面色紫黑，身上疙疙瘩瘩，身材胖硕，他那两腮如气球鼓胀，噗呲一声！
自嘴里，喷出股汹涌浓雾，这雾漆黑夹杂着浓稠的紫色，一眼就觉有股阴毒之感。
左驰不敢大意，忙纵身后退，待到落地，躲得远远的！
那黑紫入墨之雾，于落地瞬息之时席卷周遭，就见这楼下停滞的行人，亦或宠物，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那肌肤，在接触浓雾的一霎，腐烂，斑驳，继而血色淋漓。
左驰见状，心惊：“是毒！”
他不敢靠近那毒雾，急忙远离浓雾笼罩之处。
明白这要是搞不好吸上一口，就得蹬腿翻白眼。
且看，高楼上矗立的两道身影，那平八郎朝左驰挥手大喝：“阁下回见！”
话毕，在楼与楼之间，跳腾，穿梭，未一会身影消失。
左驰有心去追，可不远处周遭黑雾弥漫，不敢轻易踏足毒雾之中。
待到，两人彻底看不见身影……
嘭！
咸空独运解除，此片区域猛然炸裂！
哭喊，哀嚎，呻吟，汽车撞击声，满天碎裂的玻璃，于一瞬如洪水决堤，爆发！
一时，此地彻底沦为被风暴蹂躏过的地界，就在这短暂的几个眨眼间，死伤无数。
夜晚时分……
程果百无聊赖躺在沙发看着电视，突然一道新闻插入。
画面中，一名主持人，身穿防护服，戴着防毒面罩。
一脸担忧冲着镜头大声到：“各位观众朋友，两小时前，东京新宿大道，发生一起严重的恐怖袭击！
一家餐厅被摧毁，几十辆汽车发生车祸，附近行人和居民也受到波及，且发生了毒气泄露，具体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中！
我们有理由相信此次事件，是有预谋有策划，针对东瀛公民的袭击，相关部门已经开始介入调查。
警察、救护人员也已赶来，希望附近居民，为了自身安全，尽可能不要出门！”
再看画面内，无数裹尸袋被摆放于路边，还有不少车祸现场，施救人员正努力救援，乱糟糟，惨兮兮！
见此情形，程果反应过来，左驰不就搬到了新宿大道附近居住吗。
立马掏出手机拨打过去，待到电话接通，程果忙到：“老左，你没事吧，刚刚看到插播新闻，你住的新宿大道附近，发生恐怖袭击了！”
“程果，你听我说，事态紧急，我来不及多解释，你现在赶快收拾行李，拿好护照尽快离开东瀛！”
闻听左驰所言如此严峻，程果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电话那头程果略带迟疑的语气，左驰知道这货必不会轻易照做。
于是暗中打好腹稿，沉声到：“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所谓袭击是虵鬼蚖众搞得鬼，好在我发现的及时，所以才没遭殃，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既然他们能调查清楚我的住址，也就是说对我身边关系要好之人肯定也清楚。
现在你很危险，别傻愣愣待在公寓了，弄不好人家可能正在找你的路上，你最好去什么地方躲一晚！”
一听左驰所言，程果自沙发跳起，忙到：“你早说啊，我去先挂了啊，得收拾行李跑路了！”
自被杀手袭击那日，左驰就已着手准备搬离公寓，暂时隐藏起来。
而他刚刚之所以说遭遇蚖众袭击，其实是拿出来吓唬程果的话语。
否则那货必不肯动身，朋友一场，左驰自是不愿意程果涉险。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程果身为凡俗之人，已无法介入此次事件当中。
在新宿大道闹出如此动静，其实也从侧面证明，鬼神级的较量凡俗一旦卷入，将会非常危险。
至于这事和谁有关，不用想必定是那九菊一派。
对方触角遍布全球，哪怕左驰这会拍屁股走人，回到国内，也未必会真正安全，弄不好还会波及国内家人。
有道是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对方出招左驰怎可能不会有动作，他势必会向那玖菊一族讨回。
待到程果挂断电话，见左驰此刻已然打包好行李，向身旁太郎丸讲到：“太郎丸，杀手袭击后，我让你想办法混入市役所，办个新的身份重新找个居所怎么样了？”
却见太郎丸随身掏出一张医保卡，上面印有另外一人的模样，讲到：“放心吧，我化作内部人员，弄了个假身份，已经在文京区本郷七丁目那找了个出租屋。”
左驰再不废话，忙将公寓钥匙随手一丢：“也好，咱们现在就去那，以后得要靠你这身份在东京藏起来了！”
话毕，太郎丸变作人形，跟着左驰离开。
须臾后，左驰面戴口罩，与太郎丸走在街上。
左驰讲到：“你最近也要小心，对方如今是鬼神级的存在，人家说不定会随时杀上门来！”
太郎丸点头，眼中犹豫一阵，最后咬了咬牙：“那个我有话要说，不过说之前，你千万不要生气！”
“什么事？”
“其实我…我…我……”
瞧着一旁太郎丸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左驰蹙眉：“你怎么了，放心有话直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顿不顿就翻脸。”
“我是想说，我其实也有媲美鬼神的实力！”
闻听此话，左驰脚下一顿，转而看向太郎丸，伸手结印。
太郎丸见状大惊，忙捂住左驰结印的手，讲到：“你不是说不生气嘛，这是要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快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一次最好一五一十全倒出来！”
“我…我……”
太郎丸叹息：“我本是妖界狸妖一族，说句实在话，起初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只可惜撞破了一位冥神所行之事！”
闻言左驰疑惑：“什么事？”
“那冥神伪装成妖界众生，一次我在外无聊游荡，就看见他暗中收集妖灵，没成想对方非常警觉发现了我的存在，便开始一路追杀。
我身受重伤，跌落山涧，在冥冥中，有道声音传来，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成为某人的式神，便能活下来，所以我就答应了。
后来便陷入黑暗，继而沉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听到御主你的声音，方才苏醒。”
讲到这，这狸子忙到：“我真不是有意要隐瞒，冥神无所不在，且难以捕捉，怕被发现我真实身份，所以才迟迟不肯透露情况。”
一听此话，左驰便想起在模拟器中，那所谓天枢界里的遭遇。
虽说，前前后后没花多长时间，就从那地方逃离。
可是说句实在话，那是他觉得最诡异的一次经历，毕竟当时连模拟器都失灵了，差点就被人给嘎了。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冷汗淋漓，随即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不过既然你有鬼神级的力量，那么也有你忙的了。”
随后，左驰叫停计程车，两人匆匆上车，朝着新的住所行去。
与此同时……
程果公寓内，这货正仓促收拾行李，边收拾边埋怨：“左驰这坑货，不早点说，这会天都黑了，我上哪订回国机票。
不行啊，待在公寓太危险，去酒店又得登记身份信息。
那些虵鬼谁知道有没有混在东京公职机构里任职的。
今晚到哪去过夜呢…呃……网吧貌似也不错！”
东京网吧，不同于国内，都是一个一个的隔间，每个隔间都是独立的小房间，且配有安全门锁，必须持房卡才能打开。
且每间房内都会配有床铺，整个网吧内有餐厅，里面食物可以免费吃。
还有漫画室可免费借阅，以及澡堂，能够舒舒服服泡澡，连带着洗衣间里的洗衣机、烘干机也是免费使用。
每小时折合国内货币30元，说句实在话，比起国内所谓的电竞酒店，要诚意满满许多。
那地方也就成了很多无家可归之人，临时居住之地。
想到这，程果也不犹豫，待将行李箱收拾好后，便急匆匆打开房门！
此刻，
视野中……
门外正有人抬手欲要敲门，来人是个留着长发的青年，穿着牛仔短裤，踩着人字拖。
此时这男子一脸懵，他刚想敲门来着，结果对方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于是挠了挠后脑勺，笑呵呵到：“那个请问这里住的人是不是叫程果啊？”
程果闻言点头：“是啊，是叫程果，不过可惜了，你是他的朋友吗？”
男子闻言，目露疑惑：“这个怎么说呢，算是吧，不知道你口中所说可惜是什么意思。”
程果，面露不满，咬牙切齿到：“我是他房东，这家伙欠我几个月的租金。
今天跑过来收租，可这混账玩意竟然跑了。
我给他打电话，说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国家，真是气死我了！”
讲到这，程果拍了拍一旁行李箱，恼怒到：“这不为了尽快把这闲置的屋子租出去，我还得亲自动手收拾那混账留下来的东西，真是烦死人了！”
然后程果打量了眼前之人，目露怀疑，摩挲着下巴，砸吧砸吧嘴到：“你说你是他的朋友，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亲属的话，还请把他欠的房租结一下！”
却见这男子立即摆手：“不不不，阁下不要误会，我和他不熟，就是奉命来寻他。”
闻言，程果脸色一垮，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声：“白高兴一场！”
话毕提着行李箱，出门顺带着关上房门，随即朝着电梯处行去。
临了回头说了一句：“这位先生，如果你要找程果那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劝你啊，别在这等了，最好去他国家看看，好了我先走了！”
那男子笑呵呵颔首：“感谢房东先生提醒！”
恰于此时，叮咚一声，
只见电梯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人，这人身材消瘦，戴着副眼镜。
当来人看见身为邻居的程果，拉着行李箱的模样。
不由疑惑：“程果君，你这是要搬家，还是去旅行？”
程果欲哭无泪：“我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