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摄政王他又被骗了(15)

知云l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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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坼很久没有感受过生病的感觉了,昏昏沉沉的,一下子觉得像是一直待在混沌中一样,沉寂于黑暗的很多年前,时间太过于长远了。

    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再一次勾起了远古的回忆。

    寝殿的每一个人都安静得小心翼翼,呼吸都轻了不少。

    沉闷的夜晚,兴许是快要下雨了,充斥着微小的土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深夜。

    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踩着青瓦金殿,推开了金丝楠木雕成的大门才来到寝殿,好像给密不透风的皇宫带来了一丝得以喘息的机会。

    寝殿里服侍的人如释重负一般退了出去,只留下那个人坐在床前。

    他冰凉的手触及到床上那个白的有些虚弱的额头,一道疲惫又沙哑的声音才响起。

    “太医看过了吗。”

    “回摄政王,陛下刚喝下药睡下。”

    碧烟穿着一身绿萝衣,端正地站在床边,比往常要压低声音地回答道:“陛下这几日批奏折一直批到深夜,没怎么顾及身体。”

    戚忘看着床上的人,伸手把旁边的被角掖好,没有讲话。

    浅掩下的睫毛下明显的青黑隐在阴影里,轻易地就看出他的疲倦,一路上赶回来,他甚至没有休息的空隙就往皇宫赶过来了。

    那个专制冷血又无情的摄政王,此刻好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底的温情,他在担心什么呢。

    得知合州有异变,河海郡路上被训练有素的刺客刺杀,快死的时候,他在担心,那个单纯得好像没用的小皇帝,会不会出事。

    “陛下不顾及身体你就由着她胡来?”

    他凉而轻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结束响起,像所有传言里的那样无情冷意。

    碧烟听了他的话跪下来,双手交叠贴在地板上,将脑袋压得很低,没有任何的辩解:“奴婢知错。”

    “下去领罚。”

    对于摄政王,任何人过多的解释都是冒犯,碧烟为了避免过多的事端,直接就先认错了。

    碧烟的身影很快就隐入黑暗里,旁边就出现了专门的人,带她到到皇宫的刑罚司去领罚。

    戚忘看着她略显不安的眉眼,睡着后周身都萦绕着孤独的寂寥,冷而寂静。

    像是进入了一个危险又可怕的境地,应当是做了个很不美妙的梦吧。

    他疲惫的眉眼微松,在这样依旧凉的夜晚,他好像第一次松动了他当初的想法。

    难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吗?

    或许她并不想当什么千古第一女帝,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未来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温情地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同天底下大部分的女子一样,只做一个相夫教子的普通人家,平平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但是选择已做,历史的进程已然拨动,回头的路这时候一样充满荆棘。

    戚忘伸手抚平了她的眉眼,转身离去。

    那就好好护送她前行吧。他承诺。

    —

    —

    旁边的大殿是他常休息的寝殿,以往晚朝上的太晚,他还要处理政事的时候,就会在旁边休息。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宫门下钥后再开太过于麻烦,他就留在这了。

    沉闷的天终于被打破了,像是在天上撕开了一个豁口,下的又急又快。

    “噼里啪啦”地敲在红瓦绿墙上,熙攘的声音把一切都叫活了。

    在戚忘走后没多久,沈坼就醒了,虽然依旧昏昏沉沉的脑袋,但是忽然倾泻而下的雨声也足够将人吵醒。

    可戚忘睡得很沉,没有要醒的迹象。

    所幸今天是休沐,多睡一点也无妨。

    沈坼揉了揉眉心,又走到旁边的寝殿里去看看他,从河海郡回来他似乎憔悴了很多,这一次的事情发生的,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多得多。

    接下来应当是有的忙了。

    戚忘又没注意换药,趁他还睡着,沈坼顺便给他换好了,然后就干脆在他旁边睡了过去。

    沈坼身上一直有令他安心的感觉,戚忘不自觉地就向她靠近,外面虽然有些凉意,但是沈坼身上还是滚烫的,烘得整个被褥都是热的。

    戚忘靠着她,稳稳地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陛下。”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应该是轻轻地推搡过后,发现沈坼没醒,才没有轻举妄动。

    “摄政王?”她疑惑地摸索着旁边的环境,才碰到旁边的人,茫然道,“你怎么在这。”

    沈坼这么一动作,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戚忘侧过身子,才终于把被禁锢的腰身从里边解放出来,然后用手撑着起床。

    他站在床前,意味不明地看着床上的人,墨色地长发披散而下,掩过腰间,白色的中衣前面微敞,露出里边一点肉色的肌肤。

    他看着周围,确定自己昨晚一定什么都没有做,然后才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第二次确定了是自己睡觉的那个寝殿,就更加怀疑地看向床上的人。

    她琉璃一般的眼珠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一向淡然的表情里多了一点平日里看不到的……呆?

    戚忘把怀疑浅浅地打消了,但也未曾听说过沈坼有离魂症啊。

    他也没完全放下心来。

    戚忘掩了掩身上的衣服,然后把旁边的外衫披上,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多问什么。

    戚忘比沈坼大上莫约五岁的年纪,又早入朝堂,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

    一直把沈坼当做小辈看待,没有过别的想法,也根本没有想过沈坼可能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陛下,您该起了。”

    他冷静得好像不是刚才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的人,还拿了别的外衫给她披上。

    “天凉了,莫要再伤了身子。”

    沈坼不免的有些失望,没有看到他其他的反应。

    “孤明白了。”

    “明日会有太傅来教授您,明日就不要再起这么晚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派太傅过来教授了,因为她眼睛看不见,在教授上格外困难,就算她一点就通,也要费一些力气,不知道今天怎么忽然又提起了。

    “微臣从河海郡带回来了一位医师,可治陛下的眼疾。”戚忘补充说道。

    沈坼听这声音抬头看他,安静中,还有不解:“戚卿,孤不想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