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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凌茉的喉间溢出尖叫，被林拾秋一巴掌彻底打懵，捂着脸站在那，泪水一颗颗涌上眼眶。</p>
她狠狠地瞪了眼林拾秋，扭头露出可怜之色，“封哥哥，这女人敢动手打我！她疯了！”</p>
她在请封途替她出头教训林拾秋，林拾秋心中却笃定以为，封途不会站在凌茉那边。</p>
印象中，封途永远站在她这一边，尤其刚刚他也看到了，是凌茉动手打她在先。</p>
封途从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p>
直到下一秒，林拾秋对封途的印象彻底破碎。</p>
在听到凌茉的温声求助后，封途冷漠的神情迸进恼意，明显袒护着凌茉，侧身将林拾秋的手一把抓过头顶，狠狠将她抵押在豪车的引擎盖上，诡暗眼神里波涛汹涌，“向凌茉道歉！”</p>
林拾秋的背脊整个僵硬，封途竟让她向凌茉那恶毒的女人道歉？</p>
“听不懂人话么？”封途又使了些力气，林拾秋的腹部被封途膝盖抵住，产生的压力使小腹抽搐，一股股痛意蔓延开，湿润顺着裤子流淌下来……</p>
林拾秋有些受惊，声音慌乱颤抖，“封途哥，你放开我……”</p>
“我让你道歉！”封途继而使力，林拾秋整副身体呈现弯曲状，四肢和后背全部贴着冰冷的引擎盖，寒意和疼痛爬满全身，她眼中匿着满满的惊骇。</p>
封途那张冷漠的脸庞，狠毒的眼眸，以及恨不得捏死她的力气，才是令她痛得最深的地方！</p>
凌茉也没想到封途会向着自己，得意的倚靠着她的宝马车，看笑话般凝望林拾秋。</p>
她身体的承受力已达极限，额间爬满冷汗不说，裤子也渐渐湿透。</p>
小腹抽搐难忍，像被一只手狠狠抓扯着……</p>
林拾秋已经红了眼眶，压住她的封途却没有半分收手的意思。</p>
仿佛她今天不向凌茉道歉，封途就要将她生生弄死在这儿。</p>
他明明知道谁是谁非，却还这么做，无疑是当着凌茉的面，打她的脸。</p>
因为她对凌茉说，封途选了我，我就是比你强，永永远远胜过你。</p>
封途此举就是在告诉她，她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更不配和凌茉作比较！她们之间，真正胜出的那个人，是凌茉。</p>
林拾秋才体会了绝望的滋味，这时候，那浓浓的绝望感呈双倍将她淹没，好比在心里痛得最深的地方又狠狠扎了一刀，她眼中的痛色弥漫开，她问封途，“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难道真的比不过凌茉的一滴眼泪么？”</p>
“比不过。”</p>
“我娶你是为了和家族作对，我真正爱的人是凌茉。”</p>
原来，因为他的家族讨厌她，她才有幸成为封太太。</p>
她真是应该好好感谢那些讨厌她、恨不得她死掉的封家人。</p>
林拾秋含着眼泪狂笑，那副疯癫的模样深深地倒映进封途的眼瞳中，他默了一下，正要松手，却听见林拾秋虚弱的声音缓缓飘起，“凌茉，对不起。”</p>
“对不起，我高看了我自己，你才是胜者，我不配和你相提并论。”</p>
得到林拾秋的道歉，凌茉还有些意外，这个女人虽然贱，但是极有骨气，从不肯轻易对谁低头。</p>
就算被陆霖渊虐的最狠的那几年，也不肯对谁求助，如果她肯向沈蔓蔓低头，当年也不会被虐的那么惨了。</p>
而今的林拾秋却像被彻底摧毁了，内心的坚持和骄傲仿佛一夕之间轰然倒塌。</p>
仿佛只剩浅薄的意识支撑，仿佛她离生死只有一线，随时会崩溃倒下。</p>
就连她的道歉都有气无力轻描淡写，只从那微弱的声音中听出心如死灰，和满溢出来的绝望。</p>
凌茉想起十岁那一年，她有次栽进凌家的池塘，被淤泥缠住脚腕，家里大人不在，她差点被淹死，林拾秋正好来凌家找凌南封，撞见这危及的一幕，她毫不犹豫跳进池塘，将幼小的凌茉托了上来，自己则因没人施救，在池塘中呆了半晌。</p>
凌茉想起，站在池塘中央的少女，既然浑身满是淤泥，依然高傲如天之娇女，浅浅的神情，明亮的双眸，完美而高贵，狼狈这样的词汇，从来和林拾秋不相关。</p>
凌茉惊异的发现，曾经的天之娇女，原来已在不知不觉中，跌下了神坛。</p>
就像当初，林拾秋跳入池塘，再高贵，也弄得满身淤泥。谁还会觉得她干净？</p>
凌茉发出刺耳的冷笑，“林拾秋，你有自知之明就好！”</p>
林拾秋忽视凌茉的嘲讽，哀伤的垂下眼。</p>
封途收回大掌，她双手撑着引擎盖，才勉强没让自己跌倒。</p>
“上车！”封途冰冷的命令林拾秋，自己打开驾驶室坐进去，直接忽视一旁的凌茉。</p>
林拾秋颤巍巍的打开车门，想说去医院，想到封途对她的态度，又硬生生地忍了。</p>
凌茉明明感受到封途的偏爱，但转眼，封途就对她视而不见，她不甘心地敲了敲封途的车窗。</p>
然而豪车绝尘而去，她被封途直接干脆的撂在了原地。</p>
凌茉怔了又怔，气恼的捏紧拳头，“林拾秋，你别想就这么成为封太太，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们走着瞧！”</p>
车上，气氛诡异而压抑，安静的有些过分。</p>
到了民政局门口，封途才开口，打破僵持不下的宁静，“下车。”</p>
林拾秋痛得蜷在座椅上，握着车门的手指都在颤抖，可还是生生忍着这份疼，下了车。</p>
封途解开安全带，也正要下车，长指握住车门的瞬间，眼角余光却扫见一抹鲜红。</p>
封途握着车门的手掌顿时爆出青筋。</p>
迈出去的长腿也收了回来，怔怔地看着副驾驶白色的座椅上，那蜿蜒成片的血渍。</p>
林拾秋走进民政局，安静的取号等待。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因疼痛不时抽搐，两手放在膝头死死的捏成拳头，才勉强抑制这股来势汹汹的痛感。</p>
一道人影快速从她身前晃过，下一秒，手中的号票掉落在地，林拾秋脸色惊慌的被人从椅子上拽起。</p>
“封途哥，你做什么？”</p>
封途看着一脸惊慌的女人，恨不得生生捏死她，“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