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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夏杰和李海潮两点刚过,便走进了星月咖啡厅。
这是他们和王福贵约定的见面地点,早点过来,提前准备。
徐城是王福贵的主场,为防止着他的道,两人早早过来摸清情况。
从泰方过来的两名刑警王龙、张虎则坐在另一卡座上,根据事先约定,刘夏杰一拍桌子,他们便动手拿人。
李海潮喝着咖啡,不是抬眼扫向王、张二人,满脸期待之色。
刘夏杰狠瞪他一眼,沉声道:
“别往那看,否则姓王的一来,就露馅了!”
“他过来后,我就不看了!”
李海潮不以为然道。
刘夏杰满脸阴沉,压低声音道:
“不行,你抬眼看习惯了,根本控制不住。”
李海潮虽觉得刘夏杰太过谨慎,但还是收回了目光,不枉两名便衣那瞧。
刘夏杰用勺子轻轻搅动咖啡,压低声音问:
“你见过王福贵吧?”
李海潮抬眼看过去,轻摇两下头:
“没有!”
刘夏杰露出满脸惊诧的表情,急声问:
“你和他做生意,怎么可能没见过他呢?”
李海潮不以为然道:
“姓王的并不亲自出面,和我谈生意的,都他的代理人。”
“另外,我也很少过去,大多数都是手下人张罗!”
李海潮开的虽不是皮包公司,但也差不离。
拿货发货,从中赚取差价。
至于其他的,他根本不过问。
本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却不然。
李海潮连王福贵的面都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过来,都可以自称王总,他们根本无暇分辨真假。
“你现在立即给手下人打电话,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王福贵!”
刘夏杰一脸阴沉的说。
李海潮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姓,连忙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一番询问后,李海潮郁闷的冲刘夏杰摇头。
刘夏杰见状,满脸急色,沉声问:
“怎么,没人见过王福贵吗?”
李海潮郁闷的说:
“大家虽都知道王福贵这个名字,但却谁也没见过真人。”
“看来这小子早有防备,真是太他们阴险了!”
刘夏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擅自做主,立即拨通厅.长朱立诚的电话。
朱立诚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见到刘夏杰的来电后,连忙摁下接听键。
“喂,夏杰,是不是出事了?”
朱立诚直言不讳的问。
刘夏杰和王福贵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三点,这会才两点半不到,他打电话过来,极有可能出事了。
“厅.长,出纰漏了!”
刘夏杰一脸郁闷的说。
他本以为李海潮和王福贵做生意,不可能不认识他,谁知却出了岔子。
“怎么回事,你说!”
朱立诚沉声道。
刘夏杰不敢怠慢,当即便将这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朱立诚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沉声问:
“除李海潮以外,他公司其他员工也没见过吗?”
“没有!”
刘夏杰直言不讳的说。
这事确实非常棘手,朱立诚的眉头皱成川字。
“夏杰,时间不多了,这时候说什么都白搭!”
朱立诚沉声道,“你们在处理这事时,灵活应对,在确定王福贵的身份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厅.长,我知道了!”
刘夏杰沉声作答。
朱立诚轻嗯一声道:
“行,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
“好的,厅.长,再见!”
刘夏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朱立诚仰躺在老板椅上,脸上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这事是他始料未及,一下子从主动陷入了被动之中。
李海潮不认识王福贵,如此一来,他们将处处受制于人。
朱立诚心中郁闷不已,但却毫无办法。
刘夏杰的郁闷比朱立诚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想借助这事好好露一露脸的。
谁知还没见到人,就出了问题,真是无语。
李海潮见刘夏杰的脸色不对,压低声音道:
“刘处,一会等人过来,让两位便衣将他拿下,带到局子里,不信他不说实话。”
刘夏杰白了他一眼,冷声道:
“李总,你别把其他人当成傻子。”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王福贵会让手下人来自投罗网吗?”
从目前的情况看,今天王福贵绝不会亲自露面,十有七八是安排手下人过来。
在此前提下,更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可就被动了。
李海潮一世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过来好一会,他才沉声说:
“刘处,你说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姓王的得瑟吧?”
假疫苗事件在安皖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李海潮不想和这事有任何关系。
他巴不得早点将王福贵拿下,从这事中彻底摆脱出来。
吕茂山卸任后,李海潮的日子本就不好过。
如果再牵扯进这件事中,他可就彻底玩完了。
“你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的眼色行事。”
刘夏杰满脸阴沉道。
李海潮颇有几分公子哥的习性,说话办事不够牢靠。
为避免出错,刘夏杰必须先封住他的嘴。
“没问题,刘处,我听您的!”
李海潮满脸堆笑道。
从肥城出发前,李海潮给姐夫打了个电话,询问的应对之策。
吕茂山在电话里说,刘夏杰是厅.长朱立诚的铁杆,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这事李海潮只是配角,他只需按照刘夏杰的话去办就行。
至于这事最终成与不成,都和他没关系。
别人的话,李海潮未必听,但姐夫的话,他却牢记在心。
刘夏杰见状,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王福贵想要将这事解决掉,必须和我们联系。”
“假疫苗事件在社会上闹的沸沸扬扬,这事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他翻不了天!”
贩卖假疫苗,影响下一代的身体健康,这可是重罪。
王福贵不可能不知道,正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才急不可耐和朱立诚联系的。
李海潮听到这话,重又燃起了自信。
不知不觉,三点到了。
刘夏杰和李海潮的卡座上并没有第三个人过来。
王福贵失约了!
李海潮一阵慌乱,抬眼看向刘夏杰,刚要出声询问。
刘夏杰冲他轻摇两下头,嗖的一下站起身来,沉声道:
“李总,我们走!”
李海潮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急声道:
“刘处,人还没见着呢,我们这就走?”
“三点到了。”
刘夏杰一脸阴沉的说,“生意人连最起码的守时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诚信可讲?”
说到这,刘夏杰便要起身走人。
李海潮心里没底,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就在这时,从隔壁卡座里走出两个男人来,三十岁出头,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刘处长,不好意思。”
矮个男人沉声说,“我们早就来了,只是坐错了位置而已。”
“哦,看来王总的眼神不太好!”
刘夏杰说这话时,两眼紧盯着矮个男子,看他的反应。
矮个男子听到王总二字后,不为所动,脸上一点异常也没有。
人在听到别人招呼自己时,脸上会出现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要仔细观察,一定能看出来。
矮个男子脸上毫无变化,说明他绝不是王福贵。
“刘处见笑了!”
矮个男子伸手和刘夏杰相握,面带微笑道,“欢迎二位光临!”
刘夏杰并未与之握手,而是沉着脸说:
“你不是王福贵?”
矮个男子微微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刘夏杰。
当见到刘夏杰满脸笃定,当即便打消了争辩的念头。
“刘处长好眼力,王总正在外地,赶不回来。”
矮个男子沉声道,“我叫王福平,是他的全权代表。”
“我们只和王福贵谈。”
刘夏杰一脸阴沉的说,“你既然不是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到这,刘夏杰冲李海潮使了个眼色,便要走人。
刘夏杰此举颇有几分试探之意,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王福平见状,沉声道:
“刘处长,你如果就这么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哦,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刘夏杰不动声色的问。
“王总让我带句话给你。”
王福平沉声说,“听完以后,你再确定走还是留,也不迟!”
“行,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刘夏杰冷声应答。
王福平两眼直视着他,一脸淡定的说:
“刘处,王总说,疫苗这么大的事,仅凭他一个人绝做不了。”
“他若是被警方逮住,安皖省卫生厅将有一大批人跟着陪葬!”
王福平说这话时,满脸阴沉,声色俱厉。
刘夏杰听到这话,满心震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想说,安皖省卫生厅有人和假疫苗事件有关系?”
刘夏杰直言不讳的问。
王福平略作思索,沉声道:
“不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图穷匕见!
王福平一脸笃定打开了底牌,这让刘夏杰心里很有几分没底。
“他让你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夏杰沉声问。
“王总说,你们要想保住头顶上的乌纱帽,必须保证他平安无事!”
王福平抬眼直视过来,冷声说。
无利不起早!
王福贵冒这么大的风险,将吕茂山的信写给朱立诚,目的竟在于此。
他借助这封信引起朱立诚的注意,从而借机开出条件。
用心良苦!
刘夏杰抬眼看向王福平,沉声道:
“这么大的事,你说了不说,我要和王总当面谈!”
王福平一脸淡定,出声说:
“刘处,这事你说了也不算!”
“王总可以出面,但不能和你谈!”
“他想要和谁谈?”
刘夏杰急声追问。
“安皖省卫生厅.长朱立诚!”
王福平一脸阴沉的说。
刘夏杰听到这话,抬眼狠瞪着他,冷声道:
“朱厅.长就在卫生厅里,他随时过去都行!”
王福平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怒声道:
“刘处长,你把王总当成傻子了。”
“他现在可是你们省**部门的挂牌头号人物,只怕刚到肥城,就被拿下了!”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刘夏杰沉声问。
“让姓朱的到徐城来,王总出面和他谈!”
王福平满脸阴沉的说。
“你们还真敢想,朱厅.长作为实职正厅,亲自到徐城来和一个贩卖假疫苗见面。”
刘夏杰丝毫没给王福平面子,满脸不屑道。
谁知王福平丝毫不怵,沉声道:
“没错,我们确实是贩卖假疫苗的,和他高高在上的大厅.长,没法比。”
“如果王总将这事的内幕捅出去,他虽没事,但卫生厅的其他领导可就难说难讲了。”
“事情如果闹的太大,他未必能保住一厅之长的职位吧?”
刘夏杰脸上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说:
“假疫苗事件和朱厅.长毫无关系,就算出再大的问题,也不会影响到他!”
朱立诚到任时,假疫苗事件已经爆发。
前任厅.长吕茂山便是因为这事引咎辞职的,因此和朱立诚并无关系。
看着刘夏杰自信满满的神情,王福平沉声说:
“你说的是正常情况,如果这事影响太大,涉及到卫生厅的重量级人物呢?”
刘夏杰没想到王福平会这么说,沉声道:
“你说的重要人物到什么级别,正处?副厅?”
放眼卫生厅,正厅级干部只有朱立诚独自一人。
他是假疫苗事件爆发之后,才从淮江省泰方市长调任安皖卫生厅.长的,和这事绝对无关。
如此一来,王福平口中的重量级人物,必定是副厅、正处。
听到问话,王福平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道:
“刘处长,你不会当我是傻子吧?”
“如此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要想知道这事涉及到谁,让朱厅.长亲自来一趟徐城。”
“只要他答应王总开出的条件,他必将这事和盘托出。”
刘夏杰见此状况,并不灰心。
他刚才只不过随口试探而已,打听不到,也正常。
如此重要的信息,只要王福平脑子不进水,绝不会说出来。
放眼卫生厅,正处级干部还好,有十多位,副厅只有寥寥数人。
在此前提下,他怎么可能将这消息说出来呢?
“这事我做不了主,必须向领导请示!”
刘夏杰直言不讳的说。
这事涉及到卫生厅的一把手,他一个小处长,当然做不了主。
“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给朱厅.长打电话,我等你消息!”
王福平不以为意道。
“不行,这事非常复杂,我不能在这打电话。”
刘夏杰一口回绝,沉声道,“你等我消息!”
“什么时候?”
王福平追问。
刘夏杰略作思索,出声说:
“最迟明天晚上!”
“行,我等你!”王福平应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