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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医告诉叶成,汪野铮身上携带的病菌不具有传播作用,属于植入形。但要说这种病菌是否具有暗示,他敢肯定的说,没有。病菌不是任何一种法术,它只是可以摧毁人体机能的一种病毒。
对汪野铮下暗示的人也就是给他注入病菌的人,至于汪野铮能活多久,黑医不好说,以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救治希望渺小,控制的话倒是可以。
说白了,汪野铮对叶成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对方压根就没想他活着,所以在注射病菌的时候,剂量已经超过一个成年人承受的范围外,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随着汪野铮每次暴走,病菌在血液里会跟快速的繁殖,打量外来细胞的入侵,他清醒的日子不多了。
叶成对着夜空呼出一口烟雾,身后时不时传来汪野铮的叫喊声,一个人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叫人同情。“放了吧!”
黑医站在叶成身后,还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冲着走进的潘月挥挥手,各自离开。
叶琛站在阴暗处,他同样望着叶成,相似的脸庞透着薄薄的油光,良久他转身投入到夜色里,消失在北大街的尽头。
第二天,连续阴沉了几天天空终于放晴。
魏美美端着盘子走进病房,发现汪野铮不知去向,镣铐已经被挣断,床单上留下一大片血迹。
汪野铮逃跑了,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惊讶,魏美美睁着美目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默默的拽着黑医离开,站在街道上,她阴郁着脸。“做决定前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下,他不是一般的病人。”
黑医呼出一口烟,魏美美的反应有些激烈。“你不说我们不问,但纸保不住火,早晚都是要水落石出的,到时候,你真的还有自信可以维持这份关系?看看整条街,还不能证明他跟那个人的不同?”
魏美美咬着唇瓣,没有叶成,就没有她心里想要的一切,她叹了口气,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在叶成离开北大街前,魏美美坐上了他的车。“跟我去一个地方。”
望着车子越行越远,潘月勾住黑医的肩头,酸酸的问道:“老大的魅力无穷,你就不怕你的女人被拐跑?”
黑医照着潘月的肚子就是一拳,他怕,哪又怎样?美人对叶成的感情很古怪,恨之入骨的人,又被深深吸引。他怕的不是美人移情别恋,而是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跟叶成究竟是敌还是友。
叶成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一张纸巾送到了面前。
“最近天气变化多端,要注意身体。”
“你变温柔了许多,爱情真的能让人改变呐!”叶成打着哈哈,他打开收音机,没什么新闻。
“从前面岔口上去,直开到边线处有个分叉口,走左边那条道,到尽头。”
说完,魏美美闭目养神起来,这一路会有很长时间,她不想说话。
两小时的路程在沉默中结束,路的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门口的门卫室早就被废弃,这是个无人问津的私家花园,从大门的雕花制作,看得出这里曾经的辉煌。
魏美美站在铁门前许久才推门而入,花园已经被杂草覆盖,曾经种植的植被成为杂草的营养液。
/>????鹅卵石铺垫的石板路上长满苔藓,潮湿的空气似的这条路显得有些难走,叶成忍不住上前搀扶起美人的臂膀。
好心之举被拒绝,魏美美心底叹了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花园大概有百来平,以圆形设计为主,两边包抄到中间是个墓碑,雕刻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墓碑被分化的相当严重,依稀能辨认出魏字。
“打我开始记忆起,我就为一个组织做事,他们给了我最好的格斗技巧,教会我如何杀人,教会了我什么叫冷血,供养了我十多年,最终的目的就是杀死一个叫叶成的男子。”
这是一个沉重的开头,叶成觉得他不应该继续听下去,魏美美的事实可能会让他无力承受。
魏美美比叶成稍长了几岁,所以叶成不可能成为她的仇人。
“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所修炼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掉你,他们告诉我,在未来的十几年里会遇上你,然后杀掉你。在不断杀人的过程中,我成为一台机器。小黑可能是我阴暗生活中的一道光,同样都是杀手,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阴暗。”
“不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是第一个背叛我的人,从杀手界消失的那天起,我遇上了青峰。”
“我不爱他,嫁给他是因为他是你师兄。”
叶成呵呵两声。“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知道,任务在你进入曙光前取消了,那个人要我协助你,只要我昨晚这件事,我就可以得到自由。”
魏美美一边说一边抹去墓碑上的杂草。“这个人就是把我送进地狱的人,他叫魏长青,魏家最后一代家主,他死的时候整个家族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魏家?难道是那个魏家吗?
美人以烟上了柱香,叶成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早前在金阳神殿中看到过的一块碑文,上面依稀刻着一个魏字,当时他还不能猜透这字眼背后的含义,现在想来,美人背后那人的深意可就相当可怕了。
一声巨响炸开,叶成从一侧花丛中跑出来,发现整个墓碑已经四分五裂,魏美美亲手毁了墓碑,接下来的举动令人头皮发麻。
惨淡的月光下,一个绝世美女刨开棺材,拽出被粗大锁链锁住的枯骨,用力砸在了棺材板上,铁链发出铮铮响声。
人死白骨发黄成褐色,但绝不会发黑发亮,即便是毒发身亡,也仅是局部地方会成深褐色,但这幅枯骨却黑亮的就跟天生如此似得。
“美人,不要冲动!”
叶成上前扣住美人的双手,用体温压制着她慢慢冷静下来。“深呼吸,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错了,我全都错了。”
魏美美语无伦次的叫喊着,她盯着发黑的枯骨发呆起来。
叶成犹豫了下抱起美子走出院子,回首丢出一个火球,将整个废弃的院子烧成一片黑炭。
车子行驶一段路后,停在了一个服务区内,叶成递给美人一杯热咖啡说道:“你要真是魏家后羿,要杀我也不能理解,但为什么要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魏美美掏出手机。“自己看吧!”
对放故意隐藏了号码,发送的指令叫人莫名其妙,可能是密语,只有彼此之间能看懂。
“如果今天我不打开棺木,我可能永远都在被利用中,你不可能是凶手。”
显然,魏美美已经知道是谁杀死了魏家最后一个家主,而当时魏家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满门被杀,叶成不得而知。
“同样的墓碑在金阳殿内我见过,如果说我是你的仇人,不如说魏家是金阳神忠实的奴仆,历经万代,到了现在,神的时代已经过去,而魏家的人却一代代活下来,你们为谁做事,谁就是你们的仇人。”
“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只是通过电话联系,他的声音苍老,听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说话有气无力,每次电话的时候,都会传来呼呼的响声。”魏美美停顿了下借着说道:“呼吸机,对,是呼吸机的声音。”
这个线索的范围太广,年龄跨度太大,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难。
叶成载着美人返回北大街,关于棺木中锁链捆绑的枯骨,她没再提一个字。关于枯骨的身份,突然成为一个谜团,不过叶成觉得那副骨头十有就是魏家家主,只是死法上让美人失控,因此铁链成为了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
把美人交给黑医,叶成连夜赶回公寓。
利用特殊账号进入相关系统,查询有关西双版纳之行的内容,已经无从查起。连线白月,希望能从她那里弄到有关金阳神殿的资料,却没想到接听电话的是个男子。
白月早已脱离龙魂,现在被通缉,对方还想在多问点讯息的时候,叶成果断挂了电话。
白月成为龙魂的叛徒,这怎么可能?没有人比他了解龙魂对白月的重要,谁都可能背叛龙魂,白月不会。她会离开龙魂,一定是内部发生了什么。
想要找人,就要去找一人!
在港岛,只有一个地方是叶成想去又不想去的地方,那就是黑市。
乔英哲带走了玩具,他的偏执令叶成惊讶。想要再入黑市,用蒙特斯的话来说,那就是有去无回。
为了白月,叶成必须去,他欠白月一条情。
车前黑影穿过,美子张开手臂挡在了叶成跟前,美丽的大眼闪动着坚定的目光。
两人对垒下,叶成下车走到美子跟前,将她揉进怀里。“不要命了吗?”
“没有我玩具,你连大门都进不去,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找人。”
叶成眯起眼。“那些人不可信。”
“那也比你进去送死的好!”
有选择谁愿意去黑市送死,可一旦让那些人插手,无疑就是人情。叶成望着美子渴望的眼眸,拽着她上车。“我必须找到白月。”
“我明白!”
车子调转方向往兰桂坊方向驶去,就在叶成他们离开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车位上,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他朝着车尾方向望了眼,随即走向对面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