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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黄泉大开
东京，夜，薄雾层层弥漫！
弦月如钩，熏染出孤寂，
夜色下，外观残破不堪的教学楼矗立，操场上全是杂草丛生，放眼瞧去，墙壁上有着无数斑斓涂鸦。
破落操场中，秋千正自顾自摆动，连接的铁链，奏出吱呀哭诉。
就见那是穿着校服的女子，双眸凄怨，面上露出凄惨笑容，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来回摇摆。
她的手臂上，有着道道划痕，这许就是她死去的原因。
不同于普通怨灵那般，只会周而复始重复一件事，她看上去要灵动许多。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却见两位青年，在这三更时分来到已不知空置多少年的高中。
其中，长发踩着人字拖的青年，此人肩膀上还爬着只狸猫。
这是只有了气候的怨灵，她轻飘飘朝两人飘去，渐渐嘴角露出笑容，那是带着怨怒不甘的狞笑。
她低沉呢喃：“男人…男人……都该死！”
平八郎瞥了一眼，懒得搭理这怨灵，扭过头去。
且看这怨灵周身，此时正溢散丝丝缕缕的怨气，朝其中一人扑去。
她要附身，控制那人，将其自残致死，吞噬他的魂灵。
就在她即将动作时，寒光一闪，苍炎闪耀，灼热袭来，自她躯干上划过。
不及反应，这狰狞怨灵，顷刻消散，成了那幽幽荧光随风而去！
爬在平八郎肩头的太郎丸，奇怪道：“御主，你拔刀干什么？”
“没事，刚刚有只怨灵跑过来找死！”左驰手腕一转，妙翅回到卷轴中。
继而，左驰看向平八郎，开口问到：“这里就是你被迷晕后醒来的地方？”
平八郎迟疑：“不是，我得仔细瞧瞧……”
不过他一脸意外，看向左驰：“御主，原来你也看得到灵属之物？”
“不错，怎么伱也能？”
“是的，我虽凭着骸骨转生之术有了肉身，但不管怎么说，依旧是复活的亡灵，所以自然瞧得见这怨灵。”
闻言，左驰忙问：“那日后你靠什么维持现状？”
平八郎：“抓怨灵来吃补充魂灵，维持这躯体饭也得吃，总之有点麻烦！”
听到此话，左驰心中暗道，为了日后减少开支，有必要让太郎丸再去趟市役所，给这货弄个假身份，让他出门打工多兼几份职！
于是，左驰将此事先抛到一边，忙开口到：“说说你当时苏醒的具体位置。”
平八郎指向操场东南方，有点不敢确定：“当时没怎么在意，应就是那片区域吧……”
听到这话，太郎丸自他肩头一跃而下，跑到了所指之处，随后闻了闻。
蹙眉到：“的确有股灰烬余味，不过非常淡薄，分别指向两个方向，平八郎你口中魔藏是往哪个方向行去的！”
就见平八郎手指西南，说到：“魔藏就是自那方向和我们分开的！”
太郎丸道了声：“那就对了，有一缕灰烬味所指方向就在西南。”
话毕，平八郎和左驰跟在太郎丸身后，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几人走走停停，气味也断断续续，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天已蒙蒙亮。
三人此时正站在一家医院大门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三人踏入咸空独运之境。
顺着气味，几人缓缓而行。
不多时来到地下停车场，七拐八绕后，发现一处被人强行破开的铁门。
且已有警卫拉起隔离带，不准任何人靠近。
自然这些警卫，无法阻止左驰三人，只能如木偶般，老老实实站于原地，让三人步入其中。
自铁门而入，三人朝地下行进，道道闸门早已面目全非，周遭不时留有血迹。
到最后，抵达最深处……
发现内里别有洞天，应该是生物实验基地，关着大大小小各种怪物。
一眼瞧去，都是未成气候的妖怪，正被单独关在隔离间内。
平八郎见状，目露稀奇：“咦，抓如此多的小妖是为了什么？”
左驰眉头紧锁：“你可能不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人类掌握了一种技术，名为基因。
如此看来这九菊一派，背地里是花了大价钱，在世界各地搜寻这些小妖！”
“呃…基因……”
平八郎一脸疑惑，正待要问，太郎丸道了声：“有发现！”
几人随即七拐八绕，见一座电梯，瞧情形，早已被人用蛮力毁坏。
三人自这电梯井，向上行去，极速之下，引力已不起任何作用，到后来自电梯井出来，几人已抵达一处商场。
那电梯旁，即便是深夜，现场依旧有警卫正维持秩序，看来这魔藏当初必定闹出了不小动静。
三人未理会此地发生的一切，而是顺着气味继续前行。
待穿过大街小巷，发现一座刚竣工的商业大厦，楼门紧锁，显然还未对外开放。
几人步入其中，待抵达楼顶，于此刻三人方才接触咸空独运，冷风吹拂，自高处看去，都市繁华尽收眼底。
而太郎丸瞧着这如八方造型的大厦，若有所思，朝身旁左驰问到：“御主，此地位于这座城什么地方？”
左驰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然后交到了太郎丸手中。
太郎丸瞧瞧几人所在方位，沉声到：“御主，到了这里那魔藏身上的气味已非常驳杂，再追寻下去，怕是无法继续。
不过这栋楼却极为怪异，如果我没猜错，有人正在布置一座大阵！”
“大阵？！”
闻听这话，左驰忙问到：“这么大费周章，我看这楼高百米，可是价值不菲啊！”
太郎丸迟疑：“我也不敢肯定，必须再验证一番，咱们去别的地方瞧瞧。”
如此这般，三人离开大厦，几人乘坐计程车，绕着东京周边，开始不断前行。
到了中午时分，瞧着眼前与那八方大厦，极其相似的五星级酒店。
即便是对所谓布阵一窍不通的左驰，也已察觉不对。
虽说这五星级酒店，外观装饰跟晚上所去大厦截然不同。
但就建筑整体结构，自高空俯瞰就是钉在地上的一颗八方法阵。
且这是他们绕着东京见到第三座造型一致的建筑，不用说，如此布局必有蹊跷！
于是，几人再次回到了空荡出租屋内，围坐一圈。
太郎丸铺开随手买来的东京地图，执笔写画，到后来于东京这座城的中心处，画了一个圈。
“如果我没看错，有人以整个东京城，布了张献祭大阵。
怕是想要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召唤到人世，而我画的这圈，便是阵眼。”
一夜未睡的程果，顶着双熊猫眼，一脸疑惑：“这大阵到底是什么啊？”
太郎丸啧啧称奇到：“这么说吧，如今的东京城，在这些特意构造的建筑围拢下，从远及近，由内而外，已经成了座巨大祭坛。
这祭坛，以八方为框架，将城市内的人和事，全部笼罩起来。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集合一城之人的愿力，进行献祭，至于想要召唤何物，我看不出来！”
程果仔细端详地图那被太郎丸勾出的片片区域。
面有惊骇之色，咽了咽口水：“好家伙，这耗费也太大了吧，东京地价可不便宜啊！”
一旁左驰沉默不语，他也着实没有想到，九菊一派竟有此等大手笔。
随后讲到：“照太郎丸的意思来看，这阵眼才是关键！”
太郎丸双手环胸：“不错，那阵眼便是祭坛能量汇聚之处，是开启献祭召唤的关键点！”
左驰：“想来是了，那魔藏装晕，暗中记下被关押之地的路径。
在与平八郎分开后独自前往，从九菊一派的人口中肯定逼问出了什么，最后前往查看。
如此看来我和魔藏，似乎没起冲突的理由，搞不好还可以联合起来……”
唯独身旁的平八郎一脸无所谓，打了打哈欠到：“御主，说这么多有何用，不如去实地瞧瞧，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左驰点头：“也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咱们傍晚去那阵眼处瞧瞧。”
日落时分……
东京，千代田区，东瀛武道馆。
戴着口罩的左驰，瞧着眼前这巨大的建筑，心底暗惊！
他曾经也来过此地，买票去看演唱会。
可在太郎丸所划出的区域，有着八方外形的建筑，只此一家！
这东瀛武道馆，座落于千代田区北之丸公园，左驰依稀记得这建筑，乃上世纪六十年代所建。
如今是东瀛鼓励传统武道发展的大道场，整座道馆采用八方设计，地下两层，地上三层。
可容纳一万四千人，馆内除了提供柔道、剑道、空手道、武道比赛或练习场所外，还不时举办演武会、演唱会、拳击摔跤等大规模活动。
今晚恰巧，正在举办全东瀛剑道演武大会。
收看比赛之人，此时自四面八方赶来。
瞧着眼前人流如织的模样，左驰眉头紧皱，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九菊献祭大阵的阵眼，是不对外开放的商业建筑，未曾想到竟是公共场所。
一旁化作人形的太郎丸，提议到：“不如进去看看？”
毕竟来都来了，进去瞧瞧也无妨，于是三人花钱买了票，随人群步入其中。
紧随其后，找到场馆观众席靠通道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
场馆之内，无数观众各自坐于座位上，抬眼瞧去，四面八方，人潮人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区团体参赛人员，步入会场内。
他们各个头戴护具，在指定的区域捉对比拼。
这种比赛，完全是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在一瞬结果立判，最多两三分钟，就会分出胜负。
瞧着赛场上，挥剑的身影，左驰不由回忆起当初在模拟场景学剑时的情形。
场中那挥出竹刀的身影，仿佛瞧到以前的自己。
直到最后胜出的两个参赛选手，开始捉对比拼，这次大赛最高潮的部分来了。
就见，两名一路杀入总决赛的选手，各自佩戴好护具。
手拿竹刀，以中段构，相互对峙。
此时此刻，上万人的场馆内，落针可闻！
下一瞬，两人身影一动，各自抬臂，朝着对方挥砍……
咔嚓！
倏然，猝不及防下，明亮的场馆内突然停电，周遭漆黑一片！
无数人嘈杂声乍起，汇成蚊群般喧哗的嗡嗡声……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没电了！”
“主办方怎么搞的，竟会发生这样低级的失误！”
一声声或埋怨，或责怪的声音于场馆内响起。
却听，
刺耳之音割裂四方，那是麦克风自激振荡传来的尖啸。
待这刺耳鸣啾过后，温文如玉声，徐徐传来……
“抱歉诸位，在这关键时刻打断大家，我不过是想告诉各位，我已感受到，黄泉之门彻底敞开……
诸位安稳的日子，自今日起到头了，所以在场各位，为了自身安全，还是早早回家。
即日起，这世间再不是你们眼中原本模样。
若我所料不差，片刻后你们则会发现，人妖共世，将要彻底拉开帷幕！”
听到这话，当即就有观众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破口大骂。
“哪来的疯子，警卫干什么吃的，就任由它在这胡闹吗？”
“八嘎，快点报警，把这混账玩意抓进精神病院！”
“人妖共世，我看你是动漫看多看傻了吧！”
“哈哈哈，好玩，还有这种奇葩事！”
声声谩骂，嘲讽，辛灾乐祸，汇聚成汪洋大海，如浪潮此起彼伏。
就在喧闹声不住响起之时，
咔嚓一声！
灯光回归，再看场馆中央处，数道身影矗立。
在明亮的灯光下，是如此显眼，鹤立鸡群！
本是喧哗异常的道馆，上万人瞬间变得安静，他们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顷刻，都下意识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努力瞪圆双眼，瞧着视野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场馆中，一只如云雾捏造的巨大身影，被身穿白色和服之人围拢于中央，还有一人乖乖跪倒在它的脚下。
那是只飘渺若仙若灵的雪白狐狸，兽瞳就像是星辰不断闪烁，漾出幽幽冷光，让人望之生畏！
陡然间！
就在观众席上，一名男子口中发出哀嚎，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疯狂抽搐起来。
这男子口中嚎出凄厉，像是传染病吹起了号角，自这男子后，瞬息间无数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这些突然抽搐之人，身体蠕动膨胀，只须臾间，让人惊掉下巴之事诞生！
他们牙齿变得尖利，毛发疯长，身体衣物撕裂，自口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兽嚎！
然后，毫不犹豫朝着身旁之人，疯狂撕咬起来，将其掏心挖肺，场面极其惨烈！
只片刻，血腥味弥漫，哀嚎四起！
这血腥一幕，就像是一颗炸弹丢入迟钝的人群，万人如梦方醒，惊惧爆发！
人们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宛若是洪水朝着出口喷涌而去……
相互践踏、挤压，凭着求生本能夺路而逃！
此刻，瞧着那如洪流般朝着自己涌来的人海浪潮。
左驰叹息，当人失去理智会变成什么？
其实和野兽没有区别，尤其是听着那人海洪流脚下传来的骨断筋折声，还有那绝望的哭喊。
坐在靠通道处的左驰清楚，只有一字能解决这混乱的境况，那便是─
“杀！”
左驰一声令下，就见那坐在他身旁的平八郎和太郎丸，二人动了起来。
凡是想要踩着他们而过的人也好，异变而来的妖也罢，只会沦为碎肉！
平八郎随意挥出手中长刀，轻描淡写！
太郎丸双爪齐飞，兴趣缺缺！
再看场中，那巨大的狐狸，不由仰头长啸，自口中发出悠长嘤咛。
而后道了声：“千年的等待，我终于从区区妖灵幻化成了鬼神！”
话毕，身上腾起阵阵阴风，紧接着巨大的身躯，变得模糊，渐渐交融，不断糅合。
到后来阴风散去，就见一道身影矗立于场馆中央。
那是一袭白衣，唇红齿白，如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他长发似雪，随意垂肩，抬眼望去温文如玉，遗世独立。
不知过了多久，道场除了那死去的尸体，还有躺倒在地苟延残喘的身影，整座武道馆变得空空如也！
这狐灵所化少年，朝着观众席看去，眉头轻皱。
看向那位于一处通道旁的三个位置。
依旧有三人不为所动，静坐无声，可扎眼的是以三人为中心那一具具血肉残躯，是何等的杀孽腾腾！
至于其他妖怪，自他化为人形，成了鬼神，刚异化将临世间的妖物，便不顾所以逃离。
显然它们并不傻，知道这里有尊鬼神，是它们这些小妖无法招惹的存在！
这少年微微一笑，继而讲到：“三位如此雅兴，那就继续留在这看场好戏吧！”
而安静做在位置的左驰，朝身旁平八郎问到：“之前问你们七人的称号叫冥什么，被程果打断，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名讳！”
平八郎，淡淡讲到：“冥道七人众，怎么了？”
却见，面戴口罩的左驰，那放在双膝的手，猛然捏紧发出咯咯骨响，随后又松弛开来。
他长出一口气，盯着场中那熟悉身影，遽然嗤笑，沉沉道了声：“狗曰的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