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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她
左驰心中百味杂陈，
之前他隐隐察觉这模拟器似有点不正常，但并未往深处想。
但此刻，瞧着场馆内，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左驰还能说什么……
却见那白衣少年，望着身旁跪倒之人，这人身上斑斑点点，脸上全是惊惧之色。
白衣少年，冷声道：“你知道，你给我们惹了怎样的麻烦？”
“我知道，是我魔藏多事，但求狐殿大人您能放我一马，日后必当全力以赴，唯九菊一派马首是瞻！”
名唤狐殿之人，嘴角微扬：“不过你也的确给了我惊喜，伱竟然独自一人查探到大人那去，可你不清楚吗，身为骸骨转生施术之人，你的一举一动，我自能感应。”
“是我自作聪明，还请大人饶了我吧！”
这名唤狐殿的少年郎，面如清风，讲到：“也好，给你一次机会，去把坐在那的人给我斩了，我着实不喜欢被人盯着！”
“是！”
本是跪地的魔藏，突觉身体一松，周身荧光闪闪，发觉无力的躯体已恢复强健之态，心知这叫狐殿之人，已解了他身上禁制。
随后急忙起身，看向依旧坐在观众席上的三人，两个戴着口罩，一个面孔陌生。
魔藏双眼冰冷：“得罪了，为了我自己，只能请你们三人去死了！”
他刚要靠近，霎时，
万物凝滞，韶光不再徘徊，繁华萧索，
左驰以剑为瓢，舀起地上血水，
似一捧红花，泼洒而出！
血溅魔藏间，
身如穿帘入户，与那已经隐身无形的魔藏，错身而过。
手中妙翅绯色迷离，无风无雨亦断魂，只留悲音…
噗！
那魔藏自躯干中间，一分为二。
再瞧左驰已退出咸空独运，手中妙翅绯色潺潺，无数自魔藏身上喷涌而出的萤火，尽数吸附！
同时，平八郎，太郎丸，一左一右，拱卫于左驰身侧。
场馆内，
双方静静凝望，
那名唤狐殿之人，眼露沉凝：“想不到阁下竟是鬼神级的存在，可敢以真面目示人？”
“呵呵……”
轻笑，如一两人间风，飘荡。
左驰，不冷不热，淡淡回应：“你不是一直想找我，怎么我到了你面前又认不出来了？”
说到这，左驰缓缓摘下口罩。
他于此刻不染浓烈，整个人不冷不热，舒一口长气，徐徐开口：“噢黑飒西不哩德丝……野源，不，狐殿阁下！”
那名为狐殿之人，双目自迷惘，渐渐疑惑，随即紧蹙，到后来唯有震惊！
一瞬，
野源眼前浮现茫茫尘世，岁月悠悠，数百年匆匆岁月，如白驹过隙！
他口中呢喃：“十变无名斋，左驰……”
左驰：“不错，数百年光阴，阁下依旧如梦中那般风采依旧。”
“不，你到底是谁，那无名斋之人遗骨还放在九菊一派之中，怎可能会有和他一般之人，无名斋已死，已化成灰烬！”
左驰冷笑，却也不多言，抬臂持刀，手中妙翅绯色迷离，随即讲到：“是我也罢，非我也罢，今日故人重逢，本是高兴之日。
但野源啊，我已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九菊一派我必斩尽杀绝，你我有旧，往日时光多谢阁下照顾。
托你的福，我这手中刀刃，名为妙翅，便是照你所传刀剑附灵之术所做。
过往的因，今日的果，咱们该结了……”
瞧着左驰手中妙翅，绯色气息弥漫，刀光映照于左驰那张熟悉的面庞之上。
野源，忽而大笑，笑声高扬，却见其身旁的玖菊族人惊疑不定，忽有人道了声：“结阵，将狐殿保护起来……”
“退下，我与左驰大人说话，尔等没有资格插嘴，都给我退后！”
野源冷喝，看向左驰，微笑道：“当真是好一场轮回，好一场造化弄人，本以为会坏事之人，不过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
当初玖菊族人要将你信息交于我时，只可惜我不喜那电子之物，便没见到你真正相貌……
如今看来，这一丝疏忽，却弄出了天大的荒唐。
左驰阁下，既然你已持剑，我想如今你我已无转圜的余地，不知阁下可知我身后是何人吗？”
左驰不语片刻，颔首……
野源微微一笑，叹息，徐徐问到：“你要如何对我身后那人？”
此刻，野源问出这话，只余留白……
情长梦短，花开花谢，一抹旧日时光如水，在左驰脑中流淌！
一指流年处，万千光阴漠漠，是那一身巫女服，古灵精怪的任性模样。
“阿莹，可还好……”
野源长叹，继而摇头：“她不好，那任性丫头，早已不是原来模样……
她就在这道馆穹顶上，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左驰摇头，野源道了声：“数百载来，她冷漠无情残忍，所有所有的一切，只为一人，只为那个将永生让给她的人。
只为将柔情，送与她心尖之人，那个将她永远护佑于掌中的大剑豪，十变无名斋……
为此，数百载来，呕心沥血，在红尘里打滚，步步为营，造就了这所谓的九菊一派。
将十数万杀孽扛于己身，不为别的，只为唤来英灵，见见那活在她心尖之人。
若是不行，便举世为敌，于英灵厮杀的修罗场中，求一愿望，让那无名斋再回到她身旁！”
随后，野源淡淡问到：“那么，我再问你，左驰阁下，或者说十变无名斋，你要怎样对她？”
闻言，
心弦怦然扣响，划破了左驰沉闷静谧如冥夜的心，手中那刀，丝丝游荡，刀已钝，心游离。
叹息一声，收刀入鞘，
沉默，良久的沉默，一场相逢一场梦，注定了无言的结局，一段蚀骨纠葛，正酝酿余生之悲。
左驰，缓缓道来：“数百年来，看来她过得辛苦，告诉她，就此两相忘，我不会再见她，她也无需找我……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就当做了场空梦，我已非我，她也非她，自此之后不见，不念，放过我……也叫她放过自己……”
话毕，头一转，带着太郎丸、平八郎，走了，
走的绝情绝义，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野源大喊：“若她要执意找你呢？”
“自即日起，我与你们九菊一派，所有瓜葛一笔勾销，自即日起，世上再无我左驰身影！”
说着，左驰带着式神，自满是血渍尸骸的通道，渐行渐远，身影隐于幽暗。
武道馆，八方穹顶之上，
一人矗立，漠然立于冷月之下。
她，长发随风飘荡……腰挎双刀，穿着一袭黑色长裙。
她，立于穹顶最高处，站成静默的姿态，既不倨傲，也不卑微。
她，双眸似月，照一方山水，诉一生清寂。
且看，
这穹顶之上，数千人结印，徐徐梵音鼓荡。
这女子手中捧着青铜器皿，内里装有极阳之数的生魂。
梵音幽幽，万道莹莹之光，于她手中器皿飞荡而出。
此情此景，万千萤火飞，自顾闪着微光，这女子，捧着器皿的手，那指尖微微轻颤，唇瓣微张，带出一声幽幽叹息！
却看那道道萤火，直直飞荡，冲散，划破长夜！
隐没于月夜中，忽而风起，鬼哭狼嚎！
夜空上，电闪雷鸣，一座大殿如矗立虚空风暴中，若隐若现。
那是揉杂，纷乱，如狰狞凶兽的殿堂，像尊恶神，俯瞰人间，继而渐渐隐没，没了踪影。
自此，英灵现，鬼神愁！
却见，此女丢掉手中器皿，自腰间双手捧出一罐白瓷。
她双眼，如清风潺潺，漾起冷冷暮色一片，盯着手中瓷罐。
不由身，倏的一颤，心，倏的一疼！
一世流离，相思成殇，那往昔身影不住自眼前摇曳。
“姑娘放心，这件事我管了！”
“姑娘，你有刀吗，我去把那头野猪嘎了，这样就算是替你报仇了，你看怎么样！”
“快走，拿着我们家所有钱快跑，孩他妈！”
那是初次相逢，两个各怀鬼胎之人的算计！
“这是来这座岛时，一条鱼跳到了我们的船上，我就给它吃了一半留了一半。”
“把肉吃了，就当是我的遗愿行不行，你看看你非得让人费那么多口水。”
“丫头，我逗你玩呢……”
“臭丫头，别这么早忙着托付后事，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先睡一会……”
那是他舍了自己，将生给了旁人的算计，这次算计，却足足算计了数百载……
女子，说到：“开始吧……”
却见身穿白色和服之人，来到此女身旁，小心接过这罐白瓷。
只见穹顶处，已搭了一方矮矮木台。
瓷罐放于台中央，周遭全是繁复纹路，玄奥，晦涩。
女子来到台前，口中低吟，手印翻转：“一人一剑荡贼杀寇，意气相投，生死相依，掌中风云三尺剑，骖龙翔舞，雷霆收怒，江海凝光，斩英豪平浮世。
刀出百人亡，跨海斩妖魔，吾唤英名，十变无名斋，唤汝真名，左驰！
速速应召而来，速速应召！”
且看，
那繁复纹路，青光乍现，波光粼粼，光芒越来越盛，似万千焰火升腾，冷芒刺目！
轰！
音爆声响，烟雾缭绕，待这尘烟散去，入目还是那惨白的瓷罐，安静矗立。
这一刻除了风声，唯有死寂，无有波澜。
女子红唇微颤，呢喃：“怎么会，他莫非没入英灵殿，或是已入轮回……”
不由长叹：“既如此，那就唤出旁的英灵，与其他英灵斗个天昏地暗，杀出条血路，我终会让你再次来到这世间……”
“阿莹，收手吧……”
温文如玉之声传来，就见那一袭白衣少年模样的野源。
他已站到穹顶之上，他面色宁静。
阿莹闻言，笑说：“野源，如今黄泉大开，你也如愿了，终于成就了鬼神之躯，刚刚你为何要说收手？”
野源点头：“不错，收手吧，没有必要了……”
“为何，都到了这份上，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几十年来，这十数万生灵，皆命丧我手，这会再谈收手，已经迟了。”
“我见到十变无名斋，他如今也是鬼神级的存在，带有宿慧，转世于这世间。”
闻言，阿莹眉头一皱，沉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却见野源示意下，一人将平板电脑，交到阿莹手中。
女子看着手中资料，看到那熟悉的面庞，不由杏眼缓缓睁大。
面色冰冷：“你说他是带着宿慧转世？”
野源点头，继而摇头：“我说不清，也不知他如今是怎样的存在。
他如今也是鬼神级，能到达这一地步，非得要数百年不断磨砺，才能成就这般高度！”
说到这野源停顿片刻，继而迟疑：“或许，那日他在桃源之地魂灵未入轮回，自这人世徘徊也不一定，只是不知为何却有着血肉之躯！”
阿莹，一把丢掉手中之物，道了声：“这么说来，你见到他了？”
“是的，就在刚刚，于武道馆内，亲眼所见，他所说所言，皆是数百载前经历之事！”
此刻，阿莹呼吸稍显凌乱，未一会收敛，于是问到：“他说了什么？”
“他要我转告于你，自此两相忘，他不会见你，你也无需找他，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就此只是陌路，不见，不念……”
闻言，晚风吹起阿莹长发，如撩动起俗世繁华。
这决绝之语，入耳，心，一疼！
“呵呵……”
冷笑自阿莹嘴中发出，看似平淡语气，却有着深深执念：“自这家伙身死之时，是我亲手为他收敛遗骨。
纵观数百载红尘起起伏伏，我在这暗陌硝烟中苦苦挣扎。
为了让他再来到世间，做了多少事，担了多少孽债。
如今，一句陌路，就想把人打发了，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话毕，阿莹双眸变得冰冷：“好一个两相忘，不见，不念……
当真以为自己是谁，这英灵殿于人世已然相通。
我依旧会杀入这修罗场，不为别的，只为复活我的生父，有他没他左驰，什么狗屁无名斋，都无所谓！”
野源却讲到：“刚刚英灵殿显圣，加之此时众妖已经降世，恐怕十五个月后的英灵之战，会有诸多变数，你依旧会加入里面？”
“不然呢，挖了那么多人的坟冢，偷梁换柱，不就是为今日，能够有更多的英灵，自这场厮杀里最终胜出吗？”
讲到这，阿莹冷冷说到：“你不是复活了那什么冥道七人众吗，把那家伙给我揪出来，想用一句不见就想把人打发，当真笑话！”
野源叹息一声，看情形此事不会就此罢休。
于此同时，整个东京彻底陷入大乱！
街头巷尾，全是无数民众奔逃的身影，那突然异化的人和物，彻底打破人们固有的认知。
高大如山岳的牛鬼，巨大身躯，自楼宇间徘徊，百米大厦，就像是一根根木桩矗立在它的身旁。
这庞然牛鬼，抬爪狠狠拍打而去！
玻璃碎屑飞荡，水泥石块飞溅，那路上逃窜之人，无数人从天而降的巨大水泥块砸成肉泥。
楼宇坍塌，所谓的繁华，所谓的人力奇迹，在这庞然大物身旁，显得那般无力！
而那街头巷尾，一只只凶恶鬼怪，不由朝着逃亡之人追逐。
它们各个身强体壮，锋利的爪子，死死勾住人躯血肉。
然后撕开，毫不犹豫，大口朵颐起来，凶蛮狰狞。
这一刻，
世界各地都在上演同样的景象，城市在动荡，世间在颤抖，所谓人类文明迎来了最大的危机！
却听，夜空之中，呼啸乍起，一架架战斗机，飞速驶来。
紧接着，机载导弹飞射而出，瞬间划破长空，自空中蹿出优美的弧线，朝着那些巨大身影袭杀而去！
轰，
火焰如凶兽般彻底露出狰狞的獠牙，尤其是那巨大如山岳的牛鬼，得到了重点关注。
声声呼啸袭来，颗颗导弹，朝着它黝黑的庞然身躯招呼。
火焰撕裂绽放的红莲，在他身上萦绕，飞溅起无数的血肉。
一声声震天响的兽吼，自这头生双角的牛鬼口中爆发而出。
随后，哒哒哒……
火舌吞吐，军队以极快的速度，肃清了队伍中异化之人，开始登场！
颗颗子弹，不要钱的飞射而出。
将那些人身兽首的妖魔，打得皮开肉绽！
当然也有例外，有的则身如金刚，子弹招呼下，躯体火星四溅，根本无法破防。
随后这些妖魔顶着枪林弹雨自那射击的队伍冲去，开始在里面撕咬屠杀！
就见某一处，一全身斑点，高两丈的豹妖，一颗颗子弹在其身上扫过，却在叮叮当当作响间，颗颗变形的弹头落地。
这豹子却不管不顾，在身穿迷彩服的队伍中大杀特杀。
千米之外，
一人爬伏楼顶，手中拿着巴雷特m821重狙，随后在弹夹塞上12.7规格的穿甲子弹。
就见此人，肩膀顶着枪托，口中呢喃：“重狙之下坦克照样击穿，12.7毫米便是众生平等！”
话毕，扣动扳机，一声轰鸣，此人身体剧烈一颤！
一颗子弹携着无可匹敌之势，朝那两丈高的斑斓身躯射去！
噗呲一声！
即便身若金刚，照样在躯体上，钻出血洞！
就见这豹妖，兽口大张，发出一声嘶鸣嚎叫，肩膀处早已是血肉模糊。
砰！
枪声再起！
这妖怪身上荡起血肉飞溅！
随后，一颗接着一颗……
须臾后，那在古时无可匹敌的妖怪，彻底拖着他的残躯，轰然倒地！
此情此景，在东京各处上演，人与妖，开始了以命相搏的争斗！
相互折磨，相互厮杀，就看谁能挺到最后……